“死了。”
晚夜玉衡回答說。
“啊?”
王林一下子懵了,問:“他難道不是藍血A+嗎?”
“他是。”
晚夜玉衡低下頭,說:“時間沒有帶走他的壽命,但戰爭卻剝奪了他的存在。他那時還小,序列用的並不夠好,就那樣死在洋人的刀下。”
王林:“……”
他連忙道歉:“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晚夜玉衡搖搖頭:“沒什麼好對不起的,已經過去一百多年,我早就釋懷。”
“那您的丈夫……”
“一樣,都死在那場血腥的戰爭中。”
“……”
王林從她平靜的話語中,聽出無盡的怒火,彙成一句話:我要洋人死!
“我……”
他一時語塞,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話,去安慰眼前的前輩。
“都說了,沒什麼的,一百年前的事……其實我自己都快要記不清了。”晚夜玉衡擠出笑容,“那場戰爭總是模模糊糊的,殘存的記憶似乎隻剩衝天的血怒與絕望的哀嚎。”
“哦。”
“還有一抹……晨曦般的劍光。”
……
……
新來的內閣值班抱著密匣,慌裏慌張地衝進紫薇城中的瑤池。
議會改製後帝國早已沒了朝會,皇帝也不再深居大內,而是搬去瑤池花園。
一大早內閣眾大臣便被明皇召去,拖到傍晚也沒回來的跡象。
“來了!”
“回電來了!”
“回電來了!”
他一路跑一路喊,瑤池禁衛不敢阻攔,直到琉璃宮前被親衛攔下。
“是北方軍團的回電,麻煩通傳一下。”值班助理著急地說著。
“哢——”
厚重的朱紅殿門打開。
中年男人麵無表情,訓斥著:“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麼地方,豈容你在這裏大喊大叫?”
“閣老,我……”
值班助理慌亂地直接跪下。
“站起來!”
閣老眉頭一皺,拿走木盒,說:“趕緊回去!”
“是。”
值班助理害怕地站都站不起來,連摔幾個跟頭才離開琉璃宮所在。
那位閣老氣得臉色鐵青。
但手中的密匣容不得他去追究屬下的失態,急忙拿著文件關上殿門,急匆匆地向內殿走去。
“恩相,北方軍團的回電。”
“這麼快?”
內閣首相驚訝地站起身,他本以為眼下形勢晦暗不明,北方軍團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把嘉獎令的回電往後拖。
至少也要拖到這一屆上院會議結束。
“應該是好消息!”
“要立即上奏陛下。”
那位閣老臉上浮現出喜悅的表情,連神態都和善起來,和剛才在殿門口訓斥屬下的樣子判若兩人。
首相看著木匣,搖搖頭,謹慎地說:“還是應該打開來看看。”
“列位閣老,在商議什麼呢?”
深宮之中走出一位清雅的年輕女孩,她雙手扣在身前,舉止端莊地走來。
“哦。”
首相說:“是北方軍團的回電。”
老人表現的極為客氣,不僅僅是因為來人是皇帝的私人文書,還因為對方是一位強大的藍血。
“葉氏的回電?”
她走來,說:“那還是由我代呈陛下吧。”
葉氏?
不遠處假裝年老體弱打瞌睡的次相,敏銳地察覺到女文書的稱呼變化,混沌的目光斜視著那張漂亮的臉蛋。
“如此,勞煩了。”
首相交出密匣,即使貴為內閣首腦,他也沒有任何說不的權力,在這天樞紫薇城的深宮大內凡血連狗都不如。
明皇捏死內閣成員,和捏死一隻螞蟻沒區別,從來沒有人敢質疑皇帝的過錯。
女文書捧著木盒,走進幽閉的深宮,重重帷幔之後端坐著一位清瘦的男人,他正閉目養神,盤坐靜息。
寒風在殿堂下呼嘯不止。
明皇緩緩睜開眼睛,手指微微勾動,琉璃宮的門窗旋即關上,將北方的寒潮關在殿外。
“陛下,葉氏回電。”
見皇帝停止靜息,女文書走去奉上密匣。
“嗬。”
明皇睥睨著密匣,他同樣沒想到,北方的回電居然如此之快。本以為最早都要拖到明天,再回一些廢話來糊弄。
沒想到這次不僅快,還是用的密匣呈上。
看來這對兄妹還不糊塗,知道誰是天子,哪裏是天命彙聚所在!
“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
“五柳先生好啊,什麼事都能放得下,朕也想像他那樣,過上悠然見南山的生活。可偏偏江南那個南山,一點都不讓朕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