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怨婦,吳桐想到這個詞。
喬沉著個臉回來,抓起酒瓶將兩個杯子斟滿,端杯朝吳桐一晃,不等響應,自己揚脖喝下。見她這樣,吳桐也喝了。
“聽見了?”喬問。
吳桐不遮掩,點點頭。
“每天一個電話,打是他的任務,接是我的任務,分工明確。”喬自嘲說。
吳桐沒吭聲。
“吳哥也有打這種電話的任務嗎?”喬用怪怪的眼神看著吳桐。
“沒有。”
“當真?”
“當真。”
“我相信。我看出吳哥是個清靜的人。”喬說。
清靜的人?吳桐覺得很新鮮,遂問:“你怎麼能看出來?”
“從進來也沒聽見你的手機響嗬。”
“哦,這樣。”
“這還不說明問題麼?”
“說明問題,說明問題。”吳桐承認。他認識的男人確實是不停地接電話講電話。
“吳哥不僅是個清靜的人,還是個好人。”喬說,“我敬好人一杯。”
“我不認為自己有你認為的多麼好。”吳桐不知怎麼把話說的很拗口。端杯與喬碰了一下。
“吳哥能對小花那麼盡心,就完全說明問題了。”喬用手拍拍偎在身邊的貓,“小花呀謝謝咱吳哥。”
咱吳哥。吳桐在心裏好笑,覺得這個喬總是很逗人。
喬還在笑。眼一閃一閃。
吳桐看出她已顯出醉相,自己也覺得自己有些發飄,心想該走了。他站起身。
“吳哥要幹嘛?”
“我走了。”
“坐下坐下。”
“不好再打擾了。”
“坐下吧,我的好吳哥。”
好吳哥?吳桐覺得挺刺耳,有諷刺挖苦的意味兒,他悻悻地再坐下。
“吳哥該是有約會吧?”見吳桐坐下喬問。
“沒有。”
“那就多坐會兒,我這兒是個清靜地,我敢肯定你在這裏碰不上人。”喬說。
“吳桐不說話。”
“我不會說錯的,好吳哥。”
吳桐看看喬,說:“我說的那個女孩也叫我好吳哥。”
“這說明大家的看法一致嗬。”
“但我不好。”
“好不好得由別人去說,由別人做結論。”喬女士呷了一口湯,問:“吳哥老提那個女孩,說明在心裏放不下,肯定不是一般關係呀。”
“我和她是一般關係。”吳桐說,“我們總共才見過兩次麵。”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喬女士問。
吳桐便把在小珠山上邂逅星小姐的過程概略一講。
“哈,吳哥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嗬。”
“不懂什麼?”
“人家有心和你好嗬。”
“和我好?”吳桐一怔,“不會,不會的。”
“怎麼不會,她說你要交桃花運,就是表明這層意思嘛。”喬指出。
“不可能,不可能麼。”吳桐極力分辯。
“絕對的,她有那種想法才能理直氣壯和你打那個賭呀。”喬進一步指出,又說“吳哥不懂女人的心。”
吳桐被弄迷惑了。
“你真是個好吳哥噢。”喬笑得兩眼發亮,“能善解貓意卻不能善解人意。”
“是嗎?”吳桐似在自問。
“當然。”喬說。
“但是一切都不存在了。”吳桐惆悵地說。
“怎麼不存在了?”喬問。
“就是不存在了。”
“噢,我明白了,對不起,我不該老說吳哥不愉快的事,我陪罪。”喬端起杯。
“沒什麼。”
喬又斟滿杯。
“別喝了。”吳桐說。
“不喝酒做什麼呢?”喬眼光迷離,“做什麼呢?”
吳桐不知作何答。
“跳舞怎麼樣?”喬冷丁問。
吳桐沒想到喬會提出跳舞,一怔。
“跳吧跳吧,放鬆放鬆。”
“我,我不太會。”
“沒關係,帶你。”喬把杯子一推,起身去開了音響,回來時腳步有些踉蹌。
吳桐去扶她,手就握在了一起。
音樂之後是歌聲。吳桐覺得有些熟悉:
當春雨飄呀飄在你滴也滴不進的發梢,
戴著你的水晶珠蓮,請跟我來。
喬帶著吳桐跳起。
別說什麼,別說什麼,
那是你無法預知的世界,
別說,你不用說,你的眼睛已經告訴我。
啊……
喬與吳桐相擁,緩緩移動著腳步。四目相對。
我踏著不變的步伐,是為了配合你的到來,
在慌亂遲鈍的時候,請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