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章(1 / 3)

下飛機時天還是亮的,到新龍大酒店天已燈火輝煌。雙桃走進大堂,在休息處的沙發上坐下。她不認識楊,隻能等楊來“認領”。楊未到,她多少有些輕鬆。想一路風塵仆仆,應在見楊前將自己搗齊搗齊,女人畢竟有一個“形象”問題。這麼想,便提著包去到洗手間,經一番洗洗抹抹,鏡子裏的女人立時鮮豔起來。

回來沒等坐下,一個服務小姐走來,問她是不是在等楊老板。她點點頭。小姐說楊老板在房間,讓你上去。隨之說了房號。雙桃有些詫異,事情不像她予想的那樣,她以為楊會到大堂見她,然後在本店或外麵一起吃飯,之後才是進房間。可楊一切從簡。她一時也不知該怎麼好,在原地站了許久,然後才不甚情願地走進電梯間。

進了房間,雙桃終於見到“守株待兔”的老板,燈光幽暗,隻大約看出楊是平平常常的男人,不胖,略有點“老板肚”。楊看了她一眼,沒欠身,指指沙發,她就坐了。楊再就眼望電視。這時她發現電視是開著的,畫麵是一大堆歌星在台上演唱。楊似乎對聽歌很有興致,聚精會神,直到這個節目結束。楊才像剛見麵似地問句:剛下飛機是吧?雙桃沒吱聲,點了一下頭。楊又說本想一起吃吃飯,可現在沒胃口,還是晚上吃夜宵吧。雙桃心想你有沒有胃口便是標準?這話自是不能出口。又聽楊問你喝水嗎?她確實口渴,但沒吭聲。楊打了個哈欠,說中午喝多了,有些犯困,我去睡一會兒了。說畢拿起遙控器關了電視,起身走進臥室,關了房門。

開始雙桃沒多想什麼,倒覺得一個人呆著舒心,她拿眼環視著房間,發現私人痕跡比比皆是,如桌上的電腦和傳真機,牆上的工藝品以及陽台上的健身器材,這一切都說明楊不是臨時入住,而是把這裏當成他的行宮。當然對楊而言,這一切自然而又自然,用不著大驚小怪。然而卻引起了雙桃的好奇心,她站起去到衛生間,拿眼打量起來,她知道自己想發現什麼,她也一眼便發現了:女人的各色化妝品錯落有致地擺放在顯眼的位置。這時她想到了姚姚,這些東西是姚姚的麼?但很快便否定了,不會是姚姚,也不會是楊的前、現任妻子,她們各有各的住處,楊用不著在這裏與她們苟且。如此說來便是“三鳳”之外的女人。得出這樣的結論雙桃同樣不感到吃驚,這樣的男人做什麼都不會讓人吃驚。這裏是楊召之即來呼之即出的女人的集散地,而今天,自己就成了這些女人中的一個。她走出衛生間,回到沙發上坐下,她心中的不平恰從這一刻開始,倒不是吃那些女人們的醋,而是為自己被無視感到可悲。

可不是,自己到這裏來有何“公幹”她和楊心知肚明,可見麵後楊對她不多不少說了三句話,便去蒙頭大睡。有句話叫“貓守著魚頭睡不著覺”,楊守著女人就睡著了(她聽見了楊的鼾聲),她想楊的女人太多,弄一個就像嚼一塊口香糖那麼平常,已無激情可言。事實上雙桃的不平恰恰在這裏,她無法忍受一個男人的輕蔑,盡管不一定是成心。她決定隻再等十分鍾,若楊再不醒她就“拜拜”。主意一定她就用眼死盯著腕上的手表,看著分指針在表盤上不慌不忙的轉圈,待轉夠了十圈,雙桃又猶豫了一下覺得自己的思想出了偏差,你個雙桃沒有權利對楊進行道德挑剔,連楊自己都不將自己的行為掩飾,他本可在“新”女人到來之前讓服務小姐將衛生間進行一遍清理,除去女人的痕跡,而他沒這樣做。他保持原樣,可見他沒有顧忌,愛誰誰。麵對女人他永遠居高臨下,他甚至懷疑這個男人是否就是姚姚向她描述的她那個“優秀”的準老公。她覺得這個守著“魚頭”睡覺的男人與那個同時擺平幾個女人的楊有些對不上號。

雙桃決定再等十分鍾,並且不再更改,一切由這十分鍾定奪。她仍舊把眼光盯著表盤,隨著指針移動。時間就一分一分地過去。還好,在接近九分鍾的時候她聽見了一聲門響,抬頭看見睡眼惺忪的楊從臥室出來。她的心不由一跳。

楊在沙發上坐下,打個哈欠,朝雙桃說句談談吧。雙桃沒吱聲,想楊是“睡醒”了,知道該“談談”了。可她不知該“談”些什麼,想不妨等楊先開口吧。靜默片刻,果然楊先“談”了,他說:你拿個意見吧。雙桃被這著三不著兩的話弄糊塗了,拿眼望著楊。楊一笑,說:你也不用客氣,隻管談。雙桃問句:談什麼?楊說要求嗬。雙桃問什麼要求?楊又是一笑,笑得狎妮,說你來總不會是無私奉獻吧?就算你無私,我也不能白占你便宜呀。雙桃終於明白楊的意思了,她萬分驚訝,壓根兒沒想到楊會說出這樣不要臉的話,她的血直往頭上湧,嘴裏卻吐不出一個字來。楊又說下去:你要是覺得不好開口,那我就說了,兩個方案,一個是取平均數,一回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