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到底是怎麼瞎的？到了這個時候，總能和我說實話了吧？”
元祁沉默片刻，啟唇道：
“因為你是我的造物，所以我……”
白玉京隻覺得匪夷所思：
“你想糊弄我，也好歹找個像樣的理由吧？”
元祁聽他這樣說，搖了搖頭：
“那我沒有什麼好解釋了。”
他說完這句話，就不再理會白玉京，不管他問什麼問題，都充耳不聞。
白玉京起初耐著性子哄他。
但極陽聖體的反噬累積多日，元祁不能動用靈力，雙修也沒有任何緩解的效果，終於疼的他再也忍耐不住，隻恨不得將牙咬出血來。
他抱著元祁，懷著滿腔恨意，一路走到寒潭邊上，帶著人躍進水底。
元祁一沉入水中，果然被動的吐出了幾個氣泡。
白玉京拉著他，隻等他掙紮求饒。
結果沒想到他就這麼沉下去，一動不動。
白玉京起初居高臨下的審視他，後來逐漸驚疑不定，擔心他為什麼這麼久都沒動靜。
最後還是怕真把人淹出什麼事來，又頗為狼狽的將人抱回岸上。
元祁被撈回岸上，睜著灰蒙蒙的眼睛，嗆咳幾聲，終於重新平複了呼吸。
白玉京不敢再拉他下水，原地喘著粗氣轉了幾圈，猶如一隻被鎖在囚籠之中的困獸。
就在這時候，一隻冰涼的手輕輕握住了他的腳腕。
元祁低聲道：“……冷。”
白玉京動作一頓，看了他片刻，終於還是一言不發的蹲下，將他重新抱了起來。
這裏本就常備許多更換的衣物，他給元祁換上溫暖的幹衣，將人帶回了寢宮。
他心想，隻要元祁不惹我，我也可以不去追究他身上的那些秘密，我們就這樣一直一直過下去。
想到這裏，他又莫名的開心起來，哪怕是以這樣的形式和元祁相處，他也總是很高興的。
元祈聽到他在低聲輕笑，那笑聲似乎很輕鬆，很愉悅。
若是過去，聽到白玉京笑，他也會一起覺得開心。
但此刻，他卻什麼都感受不到了。
白玉京哼著歌，找來一條金鏈，先是在自己手腕上繞了幾圈，又把另一端鎖在元祈的手腕上。
元祈微微抬了一下手臂，金鏈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白玉京笑道：
“不錯吧，這樣你就再也離不開我了。”
元祈眼睫顫了一下，忽然開口說： “……我眼睛不舒服，能不能給我一條布，讓我遮一下眼睛……”
白玉京見他又肯開口和自己說話，立刻答應下來，給他找了條極為柔軟的黑色綢帶。
元祈將綢帶綁在眼睛上，手一抬起，手腕上的金鏈不免又叮叮當當的響。
白玉京似乎覺得這聲音極為悅耳，一直揚著唇角，笑的像隻吃飽的狐狸。
隻是綁上黑綢之後，元祈又恢複了此前靜默的樣子，不管他說什麼，都不言不語，就像聽不見一樣。
白玉京也不氣餒，繼續和他聊天，隻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如此到了晚上，白玉京摟著元祈，沉沉睡去。
過了不知多久，元祈緩緩抬起手，隔著那黑綢，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用極低、極輕的氣音喃喃自語： “還有……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