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藏忽然眼前一亮,他看到了兩個熟人,而兩個熟人很明顯也看到了他。佳麗跟在大步流星的佘母身後,來到了玄藏麵前。玄藏心裏立刻產生了一個想法:“她們會不會是俠教的奸細?”外事弟子和外事弟子是兩個天差地別的概念。外室弟子一般都是身份顯赫教中貴族,象眼前的兩位,如果尚書府沒有失勢,這兩人現在也仍然是炙手可熱的人物。所以外室弟子一般都可以享受教裏的較多的權利,而承擔較少的義務。至於外事弟子,說穿了就是打雜人員。
“大師安好!”
聽到兩人的招呼,玄藏也回過神來,他立刻明白自己剛才的想法完全是疑心病,她們完全沒可能接觸高層的決策,而現在大隊的行進則完全不需要安排什麼內奸。大規模的行動根本沒隱瞞的可能,何況現在大隊的外圍,至少有俠教近萬名的斥候,而且就算安排奸細,也沒必要安排她們。一來她們身份即使現在看來,也依然顯赫,二則是她們已經不可能得到多大的信任度了。明白這些,玄藏臉上也漾開了笑容,畢竟這種死腦筋,雖然可笑,但也正是教裏的脊梁:“安好!”
大家寒喧了一番,也就各自散了,畢竟各人心裏,都有芥蒂,也沒什麼內容可以交流。玄藏走遠,佳麗似乎有話要說,但看了看周圍的人,終於還是和佘母一塊走了。
此時帝國的皇宮裏,國主田橫和一些親信的人正在磋商國事。其中最主要的一件事,就是來自西方邊關的信息,“西方守將不敢擅作主張,將佛門教眾準備出關的事奏上來了,各位覺得這事應該怎麼處理?”
田橫的話引來的是一陣沉默和觀望,如果不是皇太子田盾開口,恐怕這沉默將會延宕很長時間:“父王,為什麼我們不聯合國教……”田盾的話還沒說話,已經讓田橫的眼神迅速阻止,此時大軍正在東邊和海帝國大軍對峙,海帝國的使者已經到達中都,要求歸還知海與普林兩大行省;至於曾經的國教,現在已成喪家之犬,十成力量已經喪失四成,如果再和俠教敵對,海帝國再乘勢西下,帝國的皇權將岌岌可危。
果然,皇叔田忌開口了:“現在俠教已經控製中都,雖然禁衛軍保衛著皇宮,我們也不害怕他們。但教派之事,我們最好還是不要插手!”
“但是俠教的使者也已經來過,他們希望皇室能下達西關助戰的旨意,最好能出動京城的禁軍,來表示皇室的立場啊!”
這一點,田忌明顯也是知道的,所以他不再說話。畢竟現在俠教在帝國勢大,而且皇室也不可能坐山觀虎鬥,否則接下來的,可能還是更加混亂更加失控的結局。如果俠教鋌而走險,那麼帝國的命運真是讓人擔憂。
“為了得到花優的支持,俠教不惜拿帝國的土地,去交換他們的幫助,簡直是通敵賣國的行為,這種事情不可原諒!”
田橫看了一眼發話的人,勇士田虎,也是皇家的血親。田橫不由一聲長歎,俠教的過份他也不是不知道,但眼下的情形,以力服人根本沒有半分機會。既然力弱於人,還講什麼激昂和憤慨?對於弱者,還是以德服人吧!田橫心裏默默的盤算,對現在的境地,內心也充滿了憤怒,但他沒有憤怒的實力,所以他揮手將田虎斥退了。
事情進行到這裏,足夠聰明的大臣已經明白了皇上心裏的想法,其實皇帝心裏已經默許了俠教的行為,隻是出於皇帝的尊嚴,不能不借助別人的嘴,來說出剿殺的旨意罷了。聰明的大臣立刻一扯身邊的同僚,跪在了田橫的麵前。
田橫眼睛一亮,方敬堯雖然不是皇親國戚,但卻一直是他的心腹大臣,此人頗有才略,最主要的是,此人既有才幹,又善於察顏觀色,低調行事,所以深得田橫的喜愛:“方愛卿不必拘束,起來說話!”
方敬堯趴在地上連連叩首,他旁邊的一位也同樣如此:“皇上聖明;微臣以為,現在的情況當以東方海帝國的入侵為第一要務,雖然佛教在帝國內廣傳佛意,對帝國有些影響,但此次俠教也是師出有名,佛門地方寺院圈地情況十分嚴重,雖然皇恩浩蕩,澤被天下,但佛門如此肆意妄為,委實辜負了陛下的一片眷顧之情。更何況攘外必先安內,此時東邊告急,雖然小小毛賊,無法與陛下光輝並論,但若是放任自流,恐怕不能賓服海內,屆時必將有損我天朝威嚴啊!”
這一番話,完全是借方敬堯之嘴,說出了田橫的想法。田橫微微一笑,沒有表示同意,而是環視了一周,“各位愛卿以為如何?”
此時除了田虎田盾,其它人心裏都早已洞若觀火,心照不宣,當下一起跪下稱宣:“皇上聖明!”田橫得意的一捋胡子,立刻開始具體的計劃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