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到中年人進了山洞,立刻悄悄的咽了幾口口水,等中年人出來的時候,兩隻狼已經串在烤釺上,長長的烤釺由足有五米長的精鋼打製,這種精鋼,再提煉幾次,就成了獨角獸騎士衝鋒的長槍原料,現在竟然用來做烤釺,算不算大材小用呢?
很快獵物就給架了起來,兩邊的支架,竟然也是由精鋼鑄成。作料用鋼絲縫進了狼肚,狼身上抹上椒油,一切就緒之後,中年人脫了身上的短褂,赤著膀子,看來是要烤了,隻是這根本就沒有火,怎麼烤呢?
少年似乎也不著急,等中年人從能量鎖鎖住的山洞裏,再搬出一隻大缸,他拍手了:“桂花釀,桂花釀!”難道這少年竟然是個小酒鬼?中年人嘿嘿一笑,從天上放下一張網,將整口大缸拉了上去。他弄了幾下之後,一道細細的酒泉從空中流注下來。中年人當即嗬嗬一笑,左手在後腰一背,右手已經平推在胸前了。
流注下來的酒泉立刻變了方向,雖然並沒有碰到中年人的手,卻神奇的在空中轉了一個彎,對著烤釺上的兩匹狼流去了。酒泉離狼一過左右距離時,隻聽“嘣”的一聲爆響,酒泉立刻化成一團膨大的火焰,將兩匹狼嚴嚴實實的包裹了起來,少年立刻在旁邊雀躍了。中年人卻是微微一笑:“快轉烤釺!”
佘浩虜其實也用不著吩咐,他早捋起了袖子,準備大幹一場了。在中年人功力的催動下,整座山間都彌漫了桂花和酒的香味,至於他用精鋼製作釺杆和支架,再也算不得浪費。這樣使用功力的修煉者,絕不會覺得這是浪費,而且用了其它材料,也不一定能抵擋修煉者用酒液鼓起的火焰。
叔侄二人晚上大快朵頤,即便兩人放開了肚皮吃,最後也隻幹掉了大半隻狼。少年躺在地上,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向叔叔請求了:“叔叔,明天我去集上買鹽,能讓我帶上這小半隻狼做食物嗎?”
“嘿嘿,你想不帶怕也不行!誰叫你打兩隻狼的?”兩人於是樂成了一團。
第二天佘浩虜起了一個大早,山裏的集市午後就散了,所以他必須早一點去。他起來的時候,叔叔還在洞裏酣睡,少年輕手輕腳的拿好了東西,就向著太陽升起的方向出發了。叔叔隻在佘浩虜十歲前,和他一起趕過集,直從佘浩虜吃了滿九足歲,進十虛歲的臘八粥,趕集就成了他一個人份內的工作。
叔叔的意思是讓他早些學會獨立,記得他第一次趕集,一堆人向他推銷自己的東西,結果他買了一堆自己用不著的東西,其中包括胭脂水粉……不過現在不會了,時間已經過了快五年,他也已經完全適應了這種單獨的行動;甚至他還在集上有了一個朋友,一個曾經的拾糞少年,現在在他的幫助下,那個少年已經成了小皮貨商了。
小皮貨商出生於一個山村農戶,名字叫田大屋。因為他爺爺和父親最喜歡和向往大田大屋,所以……嗬嗬,竟然還有這麼給孩子取名字的人!
每半個月,叔叔就會讓自己趕一次集,並且讓自己對買的東西全權作主。還沒到集市,老遠就看見田大屋了。記得剛遇到田大屋的時候,田大屋正被集裏的小流氓打。當時他跪在地上,抱著腦袋,渾身哆嗦個不停。自己把他救下來時,他還分不清東西南北,一個勁求自己饒命,還真好笑!
田大屋比佘浩虜大兩歲,他看到佘浩虜,趕緊迎了上來,從佘浩虜手裏接過一捆獸皮,他一個勁的道謝:“真是多謝兄弟啊,要不是兄弟,我現在還沒事幹呢!現在每月賣兩次獸皮,掙的錢比爹爹在地主家幹一月長工還多,而且在街上還沒人敢欺侮我呢!”
十四歲的佘浩虜小手一揮,打斷了田大屋的話:“既然是兄弟,說這些客氣話做什麼?”話雖然這麼說,但對田大屋一臉感激崇拜的模樣,心裏也挺高興:“兄弟先去做買賣吧!我也要在集裏轉一轉,叔叔終於同意我配劍了,我記得鐵匠鋪上次有一把好劍,不知道還在不在。中午的時候,咱們去弄點酒喝喝,不過不能喝多,要是讓叔叔知道了,他非扒我的皮不可!我的皮可不比獸皮值錢啊!嗬嗬……”
佘浩虜一麵說話,一麵對田大屋揮了揮手,田大屋一個勁的點頭哈腰,讓佘浩虜多少有點不快。走了兩步,他終於回頭了:“大田,我不是說過很多次了嗎?我們是朋友,我不是你的老爺,你怎麼對我還象仆從對老爺一樣?”說這些話的時候,佘浩虜皺著眉,其實他倒不是生田大屋的氣,而是訓斥朋友這種事,確實讓他自己感到有些窩心。
說了這句話之後,他不再看身後的田大屋。集上鐵匠鋪並不臨街,而是在離集半裏遠的地方,所以他的身影漸漸從集市消失了。如果他現在回過頭來,就可以看到田大屋陰晴不定的表情,這陰晴不定似乎是在思索,但更多的,卻是凶狠。
佘浩虜到了鐵匠鋪門口,立刻高聲呼喊起來:“請問童師傅在嗎?”鐵匠姓童,是個左腳缺了下半截的殘疾人。佘浩虜很早就想擁有自己的精鋼劍,所以他到這裏來過幾次。
佘浩虜的語音甫落,一個一臉胡子碴,渾身髒兮兮的半老頭就從鋪子裏走了出來,雖然拄著一支拐,但他一拄之間,整個身體就騰空而起,整個人輕飄飄的移出兩三步,所以並沒有顯得太笨拙。這和整個風色星的修煉體係有很大關係,隨著修煉界的勢力日漸壯大,整個風之星球,不修煉的人幾乎沒了。
當然,一般的人都隻是各教派的掛名弟子,說到底就是交點錢入個門,然後教派會傳授一些簡單的健身法門。不要小看這些健身法門,風之星人的壽命,普遍達到兩百歲左右,也可以說明這種做法的效果!就象這位童師傅,就隻是俠門的一位掛名弟子,但在缺了半條腿的情況下,移動起來也毫不費事,效果也可見一斑。
看到佘浩虜,童師傅咧開嘴笑了。他的牙齒和他的黑臉正好成反比,在黑臉的映襯下,牙齒的白十分醒目:“佘小哥呀!又來看劍嗎?你叔叔同意你配劍了嗎?”
“是啊!叔叔同意了,不過你上次的劍還在嗎?”
“不在了!”看見佘浩虜一臉失望,童鐵匠大笑起來:“哈哈,那把劍雖然不在了,但卻還有一把更好的劍,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錢!”
佘浩虜根本沒聽到童鐵匠後麵的話,一聽說還有更好的劍,他立刻雀躍了:“真的嗎?比那把還好嗎?在哪裏?”雖然他極為開心,但還是站在原地,等童鐵匠進了鋪子,他才跟進去。雖然外麵也用鐵勾掛著一些刀劍,但這些刀劍,在佘浩虜的眼裏,就和小孩子的木刀木劍差不多,他當然不會注意了。但裏麵就是童鐵匠的臥室,也是童鐵匠的藏兵室。如果童鐵匠在外麵,而佘浩虜自己跑進去而又丟了東西的話,自己就不免有瓜地李下的嫌疑。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環境,最好能避就避,這是叔叔提示過,而佘浩虜自己引申出來的道理--會處理麻煩的人,不如會避開麻煩的人。
童鐵匠的小屋,是個和箱子差不多的地方;雖然十四歲的佘浩虜個頭並不高,但進去時依然有害怕撞頭的恐懼。這房子除了一個門,就隻開了一扇連人腦袋也鑽不進來的透氣孔,所以無論外麵的光線多麼明亮,這屋子裏也是灰蒙蒙的。甚至還不用進屋子,隻到屋子前麵的屋簷下,這種灰蒙蒙的感覺就壓抑在了人的心頭。鐵匠的屋簷很寬,他的熔爐就在屋簷靠裏的地方,而屋簷的最前方,白天就可以擺上各種準備出售的鐵器。
佘浩虜進了屋子,如果可以,他真不願意進這種屋子,這種屋子比自己的山洞都不如,真不知道他怎麼願意住在這種環境裏,屋子裏的空氣簡直象凝固了一樣,佘浩虜於是咳嗽起來。幸好一道靚麗的藍光及時亮起,將佘浩虜的注意力轉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