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觀音雙手慵懶的搭在馬鞍之上,手腕馬鞭輕轉,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打量著眼前這個自稱琴瑟的古怪女人。
“提幡鬼?”
江湖上倒是沒聽過這等名號,接著拓跋觀音餘光瞥向兩側密林又道:“既然衝本世子來的,那兩位就別藏著掖著了。”
琴瑟依舊咯咯笑著:“殿下還真是目達耳通,既然都被人家看穿了,你們倆還不出來?”
琴瑟話音剛落,便見兩側密林處有人接踵而至。
來人一高一矮。
高個子手持一柄紅紙傘。
矮個子穿著破爛,甚至可以用邋遢來形容,像極了流州那邊的叫花子,可這並沒有讓拓跋觀音產生半點同情,隻因那人袖裏藏刀。
“這位是操刀鬼王命和執傘鬼羅侯。”琴瑟笑聲嗔怪。
拓跋觀音仔細打量一番這模樣怪異的三人,旋即嗤笑道:“你們是山賊?又或者是北離那邊的探子?”
琴瑟挺了挺桀驁不馴的身姿,看向拓跋觀音笑容嫵媚:“既不是山賊,也不是敵國探子。和殿下一樣,我們是同類,一個披著人皮的怪物罷了。”
坐於馬背上的少年首次表現出一種居高臨下的好奇,什麼叫披著人皮的怪物?
娘的,這是在罵自己不是人啊?
“姐姐還真會開玩笑。本世子不是人,難不成是鬼?”
見對方窘迫的模樣,琴瑟竟癡笑出聲來:“哈哈哈,殿下不用懷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的確不屬於人的範疇。”
拓跋觀音瞬間有些懵了,這還是他十八年來,首次對自己人這個身份產生了嚴重的懷疑。
隻是這種懷疑毫無根據。
“那姐姐倒是說說看,本世子不是人,那是什麼?”
琴瑟笑而不語,便見一旁身形像極了侏儒的操刀鬼王命緩緩抬起袖裏的匕首。
隻見那匕首是坊市上再常見不過的殺豬刀,鏽跡斑斑,完全可以用劣質來形容。
當他手上那把殺豬刀在被舉至胸前時,詭異的是,殺豬刀竟憑空懸浮了起來!
拓跋觀音登時怒了:“原來你們仨!”
“是變戲法的!”
“……”
琴瑟提著引魂幡笑得前仰後合:“殿下莫要說笑,還請仔細看看刀上有什麼。”
再接觸某種全新的領域,再精明的人都會表現的像個傻子,就像此時的拓跋觀音一臉茫然的看向那把浮空的殺豬刀,場麵一度變得滑稽可笑。
不消片刻,少年果真有了驚奇的發現:“是青光?刀上有一層青光?”
雖然無法確認這平平無奇的殺豬刀上,為何會有類似夜明珠身上所散發的光澤,但拓跋觀音的確看到了一層若隱若現的青光,如水流般跌宕起伏。
琴瑟笑道:“沒錯沒錯,這是炁。殿下還能否認與我們是同類嗎?”
“每個人身上都有炁,但隻有身為‘根’的我們,才能看到炁的存在。也隻有‘根’才能運用炁。”
拓跋觀音驚訝的望向,那柄殺豬刀竟如一隻聽話的樓燕般,不斷的在那隻操刀鬼周身盤旋,場麵一度變得有些不可思議。
炁?根?
難道本世子是變種人不成?
一些奇怪的記憶瞬間湧入了少年的大腦。
正當拓跋觀音陷入了某種雲裏霧裏之際,卻見原本懸浮於王命周身的殺豬刀,竟如離弦之箭般猛然朝自己爆射而來!
拓跋觀音怪叫一聲不好!手上反應倒是極快,便聽一陣刀身摩擦出鞘的肅殺之音,少年腰間的眉間尺猛然出鞘,接著勒轉馬頭,朝那殺豬刀斜劈而下!
“錚!”
金屬的碰撞聲十分刺耳,繼而便聽有刀刃在空中不斷旋轉,最後筆直的插入泥濘之中,直至刀身不斷發出陣陣不甘的嗡鳴。
暮色裏短兵相接並沒有呈現出多麼精彩絕倫的對碰。
最終在拓跋觀音震驚的目光中,緩緩落幕。
眉間尺竟被那小小的殺豬刀輕而易舉的震飛了出去!
“這就是根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