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教授?噢!他到樓上給一個人看病,順便到這裏看看。
程教授知道你的秘密?你不怕他告訴你妻子王靜?
他要告訴他就告訴,遲早得讓她知道。
他話是這麼說,但是,從表情看,明顯不安。
我說我走了,今天是你最後一次秘密見李麗。以後要見,是我們結婚後,到我們家堂堂正正地見,不要這樣偷偷摸摸。說罷,我就走了。
聽了李覺的話,李麗不知道是否應相信他。他說出程教授在他之前先到過那裏,越說越複雜,把程教授也牽連進去了。這和王靜告訴她的情況吻合。
王靜的判斷是正確的,假高楊可能真的是被人害死的。
李覺走後,李麗要馬上把這重要情況告訴王靜。當她拿起電話時,又猶豫了。她要李覺自己告訴王靜,他不願意,說那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公安局肯定揪住不放,問來問去,他也說不清楚。反正他沒害人。給你說,是相信你。如果你想立功,那你就去告訴好了。他仍然認為他是死於心髒病突發,因為他看到當時他那樣子,就像病人,可是他又不願意讓他打120,能怪誰呢?!
李麗忍不住問他,你大概希望他死吧?
李覺說,我心胸還沒有狹窄到那種地步。他是個人才,死了怪可惜的。李麗無話可說。接著他問李麗,程教授去那裏幹什麼?告訴過王靜了嗎?他要是沒有告訴,就說明他有什麼問題。他對王靜和高楊結婚可是非常不滿意啊!為了事業,他滿以為兩個愛徒能夠結婚,沒想到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他的憤怒可想而知。
李麗沒有回答李覺的疑問,試探性地問李覺:你見到的那個人是高楊沒錯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高揚就是燒成灰,我也認得。不過這小子因為這隱私可能暴露而顯得十分憂慮,精神壓力太大,和在電視上看到的那個熱情開朗、瀟灑自如的高揚好像不是一個人。
如果他不是高楊呢?
你在說夢話。他自己也承認是高楊,承認和你十年前那一夜情,有了女兒,約你會麵是為了見女兒,和你商討如何公開承認女兒的問題。他不是高楊,怎麼知道這些事?他若不是高楊,冒名頂替,不怕公安局抓他?
他就是冒名頂替高楊的,真正的高楊沒有死,但是我幾個月來和他會麵,沒有識破他的真麵目,我真傻。
那個冒名頂替者死了,你卻向公安人員、高揚妻子說死者是高楊,和你在十年前有一夜情,他在那房子裏等你和女兒。他沒死,你為什麼要那樣講?我被你弄糊塗了。你和王靜演的是什麼戲,我怎麼越來越看不懂。
到時候你會懂的。隻要你和那人的死沒有關係------
沒等李麗說完,他就打斷她的話——當然沒有關係——除非——
除非什麼?
如果是我的警告,使他害怕、緊張,從而促使心跳加快,導致心肌梗塞死亡,按法律規定,我也不負刑事責任。
你沒有用別的辦法,比如用某種藥物使他心跳突然加快,導致心肌梗塞而死亡嗎?
那我不是有意謀殺他嗎?這樣做,承擔的後果誰不知道!除非我瘋了。我去見他的唯一目的,就是擔心你和他重溫舊好,想阻止你們。但是,你要和他會麵,他死了,你就成了嫌疑人,我會讓你牽連進去而說不清、道不明,那不是害你嗎?這和我的作案動機是矛盾的。
到這時,李麗相信李覺是清白無辜的。她對他的調查到此結束。她想,王靜要是不相信,那就傳喚他吧。
他看李麗被說服了,臉上露出微笑。不過那笑容怪怪的。是得意的笑、嘲諷的笑、揶揄的笑、苦笑、皮笑肉不笑,都說不清,總而言之,笑得不自然。而她也感到愧疚,不應該這麼折磨他,要是不願意和他結婚,直接告訴他,從此不再來往,就行了,為什麼對他反反複複,不信任?
李覺看出她的心思,安慰說,你對我不放心,我不怪你。我要接受你的考驗。等你所有疑問沒有了,你會和我結婚的,對這一點我堅信不移。你一定會成為我的老婆。
李麗被他的話感動了。對他說,對不起,李覺。請你再等等,等這個案子水落石出,我非你不嫁。隻要你和這案子沒有關係,我就是你的人。到那時,我會給你的,你想怎麼樣都行。我知道,我們都是中年人了,該享受、享受甜蜜的愛情生活了。你就再等兩個月吧。還有兩個月,這個案子一定會搞清楚。
李覺坐到她身邊,拉著她的手,說,如果死者真的不實高楊,那麼高楊總有一天會回來,會認女兒。如果此事激怒王靜,她和他離婚,你是否還想同高楊結婚?你們畢竟有一個女兒,那可是聯係感情最好的橋梁。你難道沒想過這個問題嗎?我不要求你馬上回答我,我要你真誠,不講違心的話。
他看透她的心思。
為了掩飾,她不敢看他,隻好把頭埋進他胸前。
他撫mo她的頭發,脖子,很輕柔,很有韻律,她被感動了,眼淚直流到他的腿上。他有潮濕感,知道她在流淚。
李覺大度地說,你心裏有矛盾,可以理解。等高楊回來後,讓你選擇;你選擇他,我就離開你;選擇我,我會對你好、對孩子好。我想通了。從此以後,我不會再催促你和我結婚。你什麼時候想通了,願意和我結婚,打個電話,我們馬上就去登記。你如果選擇高楊,結婚時,我一定到場祝賀,我們將永遠是朋友。
李麗更加感動。大聲地對他說,隻要案子水落石出,和你無關,公安局一經宣布,我們就去登記結婚。
說過這句話,她就站起來,抱住他的頭,把它按在她的胸前,埋在****中間。他用頭隔著衣服輕輕摩挲她的胸部,她感到麻麻的,癢癢的。他的鼻子從紐扣中間的縫隙,蹭到她的乳罩上。她沒有阻止。談朋友這麼長時間,她和他沒有過肌膚之親,感到有點對不起他。有了這想法,她就放鬆了,他卻進一步,解開她的衣扣,從背後鬆開胸罩,手、嘴並用,撫mo、親吻她的乳房。她不加阻止,他幹脆將她上衣脫掉,半身****在他麵前。他喃喃地說,你是一個成熟、豐滿的女人,能得到你,那是非常幸運的。你現在把它給我,不等於它就是我的。它曾經屬於過高楊,現在屬於我,將來屬於誰,還難說。不過,我感激你今天把它給我,那怕是短暫的,我也將終生難忘。
他撫mo、親吻夠了,卻沒有提出進一步的要求,如果他提出,她不會拒絕。而他沒有。
李覺走後不久,王靜打來電話,說李覺、程教授都是嫌疑人,需要繼續調查。然後問她:今天你和李覺親密接觸了吧?你不要高楊啦?他很快就會回來。我說過,他一回來,我就和他離婚。他躲藏起來,目的就是尋找機會和你接觸,然後和你逃離東海,反正東海老百姓都知道他已經死了,隻要改個名字,就可以在異地和你過夫妻生活。你要是過早地同李覺親密接觸,到那時如何麵對他?
李麗感到王靜在監視她,不然怎麼知道他來了?不過被她這麼一說,李麗真的後悔不該在這時候和李覺親密接觸,把上半身給了他。幸虧他沒有進一步,否則------,李麗呀,李麗!難道你真的想和高楊結婚不成!十年前他使你心動,有了可愛的女兒;十年後發生了這麼多事,你還愛她嗎?如果王靜是為了成人之美而和他離婚,你應該竭力勸阻,說明你不會和他結婚,即使你離婚了,我也不會和他成為夫妻。如果你能斬釘截鐵地這樣說,王靜也許不會這樣說。可你就是下不了決心。後悔把上半身給了李覺,就是希望和高楊結婚的具體反映,可你不能正視。如果你真的希望他和王靜不離婚,你就應該把下半shen交給李覺,斷了念頭。
這時有人按門鈴,李麗看看掛在牆上的電子鍾,已經十點四十分,是什麼人在未經聯係的情況下這麼晚貿然來我家呢?必須小心謹慎,不能隨便開門。
她從貓眼裏向外看,由於走廊裏的燈沒有開,看不清,她問,你是誰?請打開走廊的燈。
燈開了。看到是高楊,李麗既驚訝又惶恐,不知道該不該開門,難道真的像王靜所說的那樣,高楊是為了和我秘密離開東海而來,如果他提出來我怎麼辦?這個男人和十年前沒有多大變化,隻是稍微胖了點。
她猶豫著、彷徨著、苦惱著、思索著、後悔著——剛才不該和李覺那樣親密接觸,把上半身交給了他,讓他肆意親吻、撫mo,讓他欣賞,這隻有夫妻之間才能有的行為呀!雖說現在社會很開放,人們對貞操都不在乎,那撫mo、親吻算得了什麼?畢竟是知識分子,傳統文化在身上的烙印很深,十年前的荒唐事情讓她後悔,已經給予李覺的上半身,不能再給別人了。她怪李覺為什麼那麼正人君子,為什麼不徹底zhan有她,她當時是渴望他的zhan有阿!
幾分鍾過去了,門沒有開。他立在那裏不動。李麗問,你來幹什麼?
他嘴貼著門縫,小聲說:我來看女兒。
她已經睡了。你要看,應該先回家,告訴王靜過去發生的一切,然後和她一起來看女兒,你一個人來,我不接待。
除了看女兒,我還有重要事情向你調查。如果王靜同我那兄弟的死毫無關係,我一定回家,向她承認錯誤、賠禮道歉,求得諒解,然後和她一起來認女兒,我願意接受她對我的任何懲罰。我來找你,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向你道歉,讓你獨自一個人把女兒撫養這麼大,而我卻沒有盡到一點責任。
李麗在考慮,讓他進來後會發生什麼事呢?
他又把嘴貼近門縫,小聲說,你開門吧,我不會對你構成任何威脅,不會對你非禮,不會對你提出無理要求,不會呆很長時間,你隨時可以叫我走。我隻想從你這兒了解王靜是否和這個案子有關;我已經掌握了不少證據,她和此案無關,但是,我不放心,我要聽聽你的意見。
李麗把門打開,他迅速進來,隨即把門反鎖上。
她有點緊張——他不會對我下手吧。是我在公安人員、新聞媒體麵前把我和他十年前的一夜情暴露出去,使他的名聲受到很大影響。他恨我嗎?
她後退到客廳,他跟進客廳。她顫抖著對他說,你坐下,我給你泡茶。
他坐下後對她說,不用泡茶,有白開水就行。但是現在不要。你也坐下,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她隔著茶幾坐下,仔細看了看他。他和他同胞兄弟還是有區別。他氣宇軒昂,和十年前相比,變化不大。如果他和同胞兄弟一起來,她能分清誰是誰。可他兄弟單獨一人來,她就分不清了。
他說,我到東海已經20多天,一直化妝行動,到你這兒,我沒有化妝,怕你認不識引起誤會,把我當作壞人,打110報警。我跟蹤你和王靜多時,知道你們聯係很密切,而且談的都是和案子有關。你能否告訴我,王靜對我兄弟之死是怎麼看的?
李麗說,我今天看到你,證實王靜的判斷和推理都是正確的,那個冒充你和我多次接觸、已經死去的人,確實不是十年前和我相識的你,而是你的弟弟,他叫什麼名字我都不知道。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做,達到什麼目的?他又為什麼突然死了。他這樣做,你是否知道,事先是否同你商量過?我真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怪事?尤其是你明明回家探親,卻突然失蹤,你們兄弟搞的什麼名堂?這些問題你不答複我,就請走,不要指望我向你提供王靜任何情況。
高楊眼睛直視著李麗,臉上呈現出愧疚、遺憾與無奈的表情。他們的目光交織在一起,碰撞在一起,但不是仇恨、不是憤怒、不是誰要壓倒誰,誰要占上風,而是事隔十年,需要尋找共同語言,需要尋找共同點,需要相互理解而必須清除一些障礙。
高楊用手搔搔那滿頭烏黑的頭發,歎了一口氣,聲音低沉而又清晰地說;我和我弟弟給你帶來這麼多麻煩,我感到實在抱歉,真誠地向你說一聲——對不起。我在沒有回家探親之前,確實不知道我還有個雙胞胎弟兄。我從未見過他,所以他以我的身分和你聯係,我毫無所知。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東海市工作,根本不知道我還有個十歲的女兒。回家後,突然從電視新聞上看到我意外死亡的消息,使我大為震驚,尤其是我的妻子、我的領導、我的同事居然看不出那死者不是我——他們都是東海公安的精英。如果你不出現,我會馬上打電話給他們,說明死者不是我,你們弄錯了,你們千萬不要出洋相。可是,你卻突然出現在現場,你向警察說的那些話,更令我吃驚。我感到這裏麵有問題,於是將計就計,隱姓埋名,進行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