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東北大漢的長相,他濃眉大眼、虎背熊腰、膀闊腰圓、留著一頭板寸兒、有幾分江湖上的邪氣。他推著一輛雙輪車,車裏裝著滿了他們做活用的工具。看得出來,他卻是像那個憨厚老實的“沙僧”。他雖說不能一眼識破妖精,但也不像“豬八戒”那樣好吃懶作。
在他們的後麵,有一個白淨、柔弱的書生一樣的男人,極像是在佛門長大、總是以慈悲為懷的“唐僧”。也許正因為這樣,他才往往被妖精的外表所蒙騙。
我很快地認識出來了他們,在他們中間,除了那個“豬八戒”模樣的人我沒見過,餘下的三個人,都是昨天我請到的三個工人。我的活就是和那個“唐僧”談妥的。
他們一定是在街那邊,看著密不透風的車流,過不來了。
我喊著他們在前麵的人行道過來了。在四個人要來到我的麵前的時候,我突然間認出來,那個“豬八戒”模樣的人,我也是認識的。他就是我們鄰村裏的。
他姓朱,他的大號叫朱誌剛。
糟糕!真是糟糕得叫人受不了!
我怎麼花錢把他請回家來了。昨天找人的時候,沒有他的,要是有他,別說是要付工錢,就是給我錢,我也不會找他回家來的。
難道我是在做噩夢!
在我們那一片兒,提起他來,人們都習慣喊他“豬八戒”。這也許是因為他在家裏行八,他的腦袋大、嘴巴大、耳朵大、樣貌有點跟豬聯相,所以人們都稱他“豬八戒”吧。
有趣的是,在稍後,他們做活的時候,聽著他們的相互稱呼,我差點沒有笑噴了。他們都是相互稱呼著“唐僧”、“孫悟空”、“豬八戒”、“沙僧”。或者是老大、猴哥、豬兄、沙賢弟之類的。我也知道了另外三個人的名姓。那個“唐僧”就是姓唐,名吉生。人們喊習慣了,就喊他“唐僧”了。那個“孫悟空”可不姓孫,他姓劉,名海山。也許是因為他相貌奇醜,極為猙獰,活像隻動物,所以天下人都叫他“猴子。”生了一副尖嘴猴腮相,人們都喊他“孫悟空”吧!。那個“沙僧”姓曾,名家奇。不明白為什麼人們叫他“沙僧”,也許是因為他的名字諧音吧!
朱誌剛也認出了我,發現我的時候,他先是站住腳,愣愣神,揉了揉眼睛。然後驚喜異常地扔下鑒賞和手裏的東西,張牙舞爪的想我跑過來,邊跑邊喊著。他的聲音也不怎麼的那麼好聽,他的聲音非常的幹澀,幹澀得就像失去了水份的木頭渣子。
“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章爬子,你怎麼在這裏?村裏的人都說你不知道死在哪裏了?你這不是沒有死嗎?還是活的這麼好?”
一聽到“章爬子”這個名字,我的心就是一翻個兒,心裏頓是極其的不悅,心情一下就壞了。
現在的我已經不是爬/行/動/物了,為什麼還要喊我“章爬子”呢。
是你沒有禮貌?還是我現在還是一個爬/行/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