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在車上睡覺等你,別等太久。”
我點點頭,就往政大門口走去。
抽掉最後一口煙,感覺煙霧吞到肺裏的翻轉,刺痛自己的咽喉,卻痛快自己的情緒。
“嘿!虱子,別等太久,她是個不會再見麵的朋友。”祥溥在我走進門口前叫住我。
“我欠你一輛法拉利……的模型。”我點點頭,對他說。
他回我一個中指手勢。
我們到政大門口的時候,時間是十二點四十一分。
祥溥說他是在近十二點的時候打的,以一個女孩子洗澡的速度,大概在十二點半就會洗完,假設她有洗頭的話,吹頭發加上穿衣服的時間,還有東摸摸西摸摸的時間,再加上走到傳播學院的時間,我想在淩晨一點半前會見到她。
我在十二點四十一分到政大,以一個男孩子走路的速度,大概在十二點五十五分前就會走到傳播學院,加上我到7-11買左岸昂列奶茶的時間,最慢在淩晨一點十五分前就會到達。
但,我不知道自己的腳步竟然會那麼沉重。
一段風雨走廊,我走不到一半,我看不到傳播學院,它好像離我有幾光年之遠。
或許沉重隻是個藉口,害怕才是我真正走不到的原因。
索性要自己往別的方向走,因為如果我就這麼回去,祥溥的努力,還有我的希望,都在一瞬間成了泡影。
我走到雙子星大樓,那是兩棟剛完成不久的校舍。
政大校園夜裏的氣氛,總是離不去那份淒。
可能是我太淒了,所以我覺得我的周圍都是淒。
樹也淒,草也淒,風也淒,路也淒。
我走回風雨走廊,坐在上次坐的同一個欄杆上,回想著那天,台灣大哥大女孩在我手裏寫下“Time”的時候。
我感覺到她當時的不舍,卻沒有感覺到她當時的掙紮。
我看了看手表,已經是淩晨兩點鍾了。
就這樣在政大校園裏遊晃已經一個多小時了。
我不知道台灣大哥大女孩有沒有到傳播學院,因為我並沒有能夠走到。
我試著打電話給她,但每次撥完號碼,就沒有按下撥出鍵的勇氣。
一隻狗走到我腳邊,我認出那是那天從傳播學院後麵衝出來的笨狗。
“喂!笨狗,給你一個變聰明的機會,去幫我看看她來了沒有?”
天知道我吃錯了什麼藥?
我竟然在跟狗對話,笨得跟它差不多。
它也沒給我留什麼情麵,汪汪兩聲就往山下跑掉了。
然後,我的電話響了。
“喂……”
你們記得這個聲音嗎?
我真的好難忘……
★在等不到你的地方等你,等到的會是什麼樣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