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能想到的是,沈這個姓氏也許對陸修睿會有不一樣的記憶.....
第三天部隊打了個電話過來,說有緊急任務,讓他火速歸隊待命。
剛整理完行裝,部隊派來接他的人就到了。
“嫂子!”這頭剛掛的電話,那頭人就到了,還未進門,隔著門板,笑然就聽到脆生生亮堂堂的一聲嫂子,那興奮的,真就是久別重逢的歡喜勁兒。
笑然聽這聲兒可真耳熟,一轉頭,就見花小夏咧開著一口大白牙,傻嗬嗬地佇立在陸修睿床邊。
“小夏!”笑然樂嗬地猛拍了一下他的肩,“怎麼是你啊?你跟著一起調過來的?”
“可不是!”花小夏對笑然可尊敬了,人又實誠,一口一個嫂子,“嫂子,能再見你可真是太好了!”
“是嗎?嘿嘿。”笑然對他的惦記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嫂子,你那會兒在A市說要給我介紹女朋友的話,還算數不?”花小夏湊過去,低聲問她。
“啊?我還說過這話?”該死!她竟然一點印象沒有。
“當然了!您可別說是誆我的啊!我這終身大事可一直都指望著您,這事兒我在我老娘那兒也打過包票了!”花小夏緊張起來,一臉嚴肅的樣子。
“哦,哦,哦。沒事兒,包在我身上了!”笑然笑起來,很是仗義地拍拍他的肩,讓他放心。
她想起確有其事,她當時不是想把李曼介紹給他來著麼!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好不歡樂,倒是陸修睿被冷落在一旁。
“咳咳咳...”他極度不悅,冷著臉幹咳了兩聲。
兩人旁若無人,繼續寒暄。
“咳咳...”陸修睿見笑然看到花小夏那個興奮樣兒,心肝脾肺腎都要爆炸了似的,提著嗓門就發作,“花小夏!”
“到!”花小夏一個激靈,穿著軍靴的雙腳用力一扣,直挺挺地站了個軍姿,抬手敬了個軍禮,一動不動,果然是軍人的質素。
笑然倒被嚇了一跳,回頭見陸修睿黑著一張臉,已將軍服穿戴整齊,挺拔又健碩,颯爽英姿的樣子,不禁看得有點著迷。
以前隻見過他穿著迷彩服的樣子,那又是另一種風采,現在這身正式軍裝,一下就把他成熟穩重踏實的氣質給凸顯出來了。
是啊,這樣的男人是個女人哪能不喜歡啊!她兀自感歎著。
又想起對陸修睿覬覦已久的顧綿畫,還有那個她還無法確認陸修睿和她之間到底是何瓜葛的沈小姐。覺得身邊真是危機四伏。
陸修睿內心有點著火,也不看笑然,盡管冷著臉,對花小夏怒喝道,“還不快走!”
“是!”花小夏瞥見陸修睿眉宇間的慍怒,有點二仗和尚摸不著頭腦,怎麼和首長恁長時間沒見,說翻臉就翻臉了?不是他自己堅持要把自己撥調過來的嗎?
不論對陸修睿有多少不滿和怨氣,他這火急火燎地一回部隊,笑然的心一下子又空落了起來。
加上直到他上那輛軍用悍馬之前,他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明明撒謊的人是他,她都已經忍著什麼都不說了,他竟然還有臉給她擺臉子?而且她都不知道他為啥跟抽風似的突然就給她擺起了臉子看!
陸修睿這回一去,也不知道執行什麼緊急任務,一連好幾個禮拜沒和她聯係,等得她心裏直發涼,越發想確定那天來醫院看陸修睿的女人到底是不是那個姓沈的,或者說,她其實確定了,但不知道姓沈的到底和陸修睿有什麼樣的過去。
難不成又是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情?
無法確定,她的心就像貓撓一樣難受!
陸修睿的過去到底是怎樣的!她曾說過她不在乎也不想在乎他的過去,但當他與過去還一直糾纏不清的時候,她到底該如何對待?
她很想給陸修睿打電話,和他好好談談這些事,但到底是忍住了,他在執行任務,她不能不識大體地打擾他的正事。
而當她心煩意亂地失眠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連個傾述的對象也沒有。
媽媽也鬧僵了,姐姐根本不待見她,以前還有李曼,但李叔叔不希望她和李曼再做朋友。
丁文思?不行,她和陸修睿的關係比跟她好。
林子期?更不行,他一個男人,根本就不懂女人的心思。
哎,好吧,她這生活,真是失敗,身邊連個像樣的朋友都沒有!
杜笙月!
她腦中突然閃現了這個名字。
對啊,如果她懷疑這個姓沈的和陸修睿有瓜葛,問杜笙月就是最直接的方式了吧!
陸修睿曾深愛過杜笙月,杜笙月卻最終沒有選擇他,她覺得這個女人一定知道陸修睿的一切。
笑然喜憂參半。喜的是,也許姓杜的能給她答案。憂的是,這本是她白笑然的男人,但她想知道關於他的事,卻需要另一個女人來告知....這並不是什麼讓人覺得榮耀的事。
但,杜笙月卻意外地說不想見她!
姓杜的在電話裏,用冷漠的語氣反問她,“你覺得這事和我有關嗎?”
笑然心咯噔了下,如實答,“無關。”
杜笙月說得很直白,“那不結了。這事兒跟誰有關你問誰去!陸修睿是你男人,你想知道他的過去,自己問他去。”
笑然被氣到了,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女人,語氣也冷了下來,“好!我知道了。”
正要掛,對方又補充道,“白笑然,其實,我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了能改變他的過去?不能吧?既然不能,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知道?陸修睿為什麼不告訴你,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每個人都有不想被人知道的一些過去,你非要知道,那最後受傷害的也許不止你一個,或者他一個了。反正,我是要向前看的。”
這通電話,笑然打得很生氣,像是馬屁拍在馬腿上被狠踹了一腳,又像熱臉貼人家冷屁*股,還惹來一身臭。
雖然姓杜的說的在理,但在笑然看來,如果不知道這個,也許她和陸修睿又會有新問題出現。
她想試著找秦子俞,但發現那天開始,他沒再出現,她問了好幾個同學,都說他請了假,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
她覺得事情巧得驚人,秦子俞是在躲她?知道她要找他問他姐的事兒?她覺得這人真荒唐!
寒假在即,嚴冬的空氣稀薄地讓她每天都覺得有種窒息的感覺,不論白天黑夜,不僅容易餓,還容易犯困。
丁文思也不知受了誰的指使,每天形影不離地跟著她,陪她吃,陪她玩兒,還送她上下學,對她的好心,她很是感激,但笑然卻更覺得,她也許隻是在等林子期出現的過程中,需要找個人陪著罷了。
自打楊婉容進了精神病院後,林子期就沒怎麼在學校露過麵,也不知道是幹啥去了,眾人最後一次聽到他的聲音,是他給笑然打的電話,他說要去一個地方辦點事,依然是那種溫柔得讓人心都融了的聲音,又帶著些小興奮和不舍,說等他回來要給她帶好東西,然後,就沒了然後。甚至等不及笑然問他有沒有和丁文思說再見。
丁文思嘴上不說,笑然卻看得出她心底仍有悲傷。
她不知道,林子期去哪兒,從沒想著給丁文思打個電話,連句再見都吝嗇,更別說溫柔地說個她帶好東西了,她既羨慕又嫉妒。
笑然隻能安慰她說,林子期遲早有一天會懂得珍惜她!
丁文思隻是笑,說我才不在乎。
笑然搖搖頭,第一次發現丁文思也有嘴硬的時候啊,她還以為像她這樣性格的女孩兒,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生命裏沒有愛情,所以為了愛情可以不顧一切呢,可最終,她不過也隻是和她一樣的女孩兒罷了。
笑然打算那些事等陸修睿回來再說,這一等就是半個多月,學校開始安排她們去英國學校交流學習的事兒,加上期間,大哥悄悄在她戶頭裏把原來約定的錢打過來,某天去查賬的時候,突然多了二十一萬,她總算是長舒了口氣。
給大哥打電話,號碼竟然是空號,她突然覺得陸家大哥,在婚姻和家庭這事兒上,做得真不厚道。
不免又聯想到他兄弟,陸修睿。
但一想起去英國,她又立馬興奮起來,想一門心思準備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