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扶蘇太了解阿鵲了,她確實能幹出這樣的事兒。
他滿臉的難堪,嘴唇蠕動了半天,不知道該怎樣替阿鵲說好話。
尋不到辯解的理由,根本尋不到。
老夫人很生氣,沒有因為趙扶蘇的難堪,就打算放過他。
這個孫子冒冒失失闖進來,他先看見的是地上的女人,然後才是她這個祖母。
他的心理,誰輕誰重,一目了然。老夫人為此憤怒,她的豇豆眼放著寒光:
“我要是不過來,嬋娟的命就沒了。大正月裏,在鎮西侯府裏就敢打殺人,難道我不應該過來管一管嗎?
你究竟欠了這個東西幾條命,要這樣維護她?”
趙扶蘇一聽,急忙跪在地上:“祖母,您誤會我了,阿鵲犯了錯,我不敢無端指責祖母。”
“這個賤婢,非但打了嬋娟,還罵了我,說我的臉比天音山最高的峰都長。
歸德將軍,你好本事啊,娶了個敢罵祖母的東西回來。
說吧,是她不知禮數,還是你給她撐了腰?”
聽老夫人嘴裏說出天音山,趙扶蘇冒冷汗了,阿鵲真是個不成事的女人,怎麼什麼話都往外冒?
敢罵祖母的晚輩,任何人家都不能輕易饒恕。
趙扶蘇“咚咚”磕頭:“祖母,阿鵲錯了,大錯特錯。
祖母教訓的對,應該狠打一頓讓她長長記性。
求祖母看在孫兒的麵子上,饒過她這次。等她傷好了,孫兒領著她去兒祖母賠罪。”
老夫人看著地上的趙扶蘇,冷哼一聲,準備走了。
馮婉急忙道:“母親累了這麼半天,還是坐軟轎吧。”
見老夫人同意了,趕緊吩咐手下婆子們把軟轎抬來,老夫人坐上去,回清寧閣。
趙扶蘇跟在後麵送,老夫人的軟轎沒了影兒,趙扶蘇箭一般奔回屋裏。
彎腰抱起地上的阿鵲,回了正屋。
把阿鵲放在床上,招呼春綠趕緊打溫水,幫阿鵲擦拭身上的傷口。
紅瑤帶著侍女芙蓉也過來幫忙,先把阿鵲身上的衣裳脫掉。
阿鵲一直喊疼,眼淚嘩嘩地淌。
身上的傷口全擦幹淨,又換了幹淨寢衣後,趙扶蘇看了紅瑤一眼:
“不敢傳府醫了,你在這守著她,我去外麵找個大夫,開方子抓藥。”
紅瑤點點頭,輕聲道:“三少爺快去吧,早點把藥抓回來,給三少奶奶敷上,能少遭點罪。”
她的溫柔,像冬日的陽光,讓人心生好感。
阿鵲疼得臉都變了形,她沒有力氣大聲罵人,就小聲罵:“紅瑤,你滾回你的東廂房去。
你和嬋娟一樣,是一對賤人,勾引男人要行苟且事的賤人。
我不想看見你,再不滾,等我起來時,一定扒你的皮——”
趙扶蘇很為難,紅瑤走到外間,輕聲道:
“三少爺去吧,我在這站著就行。讓芙蓉在裏間,三少奶奶有事我再進去。”
趙扶蘇點點頭,一隻大手落在紅瑤的肩膀上:“難為你了。”
話落,轉身走了。
裏間斷斷續續傳出阿鵲的罵聲和呻吟聲,外麵站著的紅瑤,臉上帶著微笑。
罵吧,三少爺可不是窩囊男子,你用罵的方式不可能收服他,還可能讓他離你越來越遠。
想到老夫人說過的話,想到趙扶蘇落在她肩頭的那隻手,紅瑤心情很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