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川因此又和封禾吵了一架，說他不會把握機會。
於是封禾又把他拉黑了。
反正這半年，就沒個消停的。
連封鈺都因呼吸道炎進醫院進好幾次。
開春的時候，不知道封川和封禾說了什麼，封禾還是空降到了封氏做了個小封總。
而顧鬱麟，封止行聽說他對象談的不太順，已經把人踹了，還和自己的好兄弟大吵了一架。
不過還算安分，沒有從寧城跑過來找封禾。
除此之外，就是開學後，廖芊菡一個星期沒有來上學。
一個星期後，廖芊菡回來，封止行才知道她奶奶去世了，她又回到了母親家。
不過廖芊菡沒什麼波瀾，甚至高興地和封止行分享自己這幾天在山上拍的被凍死的小動物屍體的照片。
封止行是真不明白廖芊菡為什麼要在吃飯的時候分享這個。
他覺得這是純有病。
天氣漸漸暖和起來後，廖芊菡又患上拉他上天台吹風的病。
廖芊菡沿著天台的邊緣走著，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說胡話。
封止行單方麵認為是胡話。
因為沒什麼前後邏輯，再者廖芊菡說著說著嘴裏就要蹦出個外語詞彙來，以此報複封止行丟下她一個人，物理考了五十分。
很快夏天就來了。
期末考的最後一天，放了學廖芊菡又把封止行拉到天台上去聊天。
封止行看著廖芊菡一圈又一圈地繞著天台邊緣走，卻罕見地沉默，意識到事情可能不太對勁。
“封止行。”就在封止行想要不要開口說點什麼，廖芊菡忽然開口：“我媽說，習下個學期要讓我轉學。”
“她又離婚了，然後上個月又找了一個，這回找的這個在星市，她就想帶著我過去。”廖芊菡站住，她看著封止行，臉上還是掛著笑，像是說什麼好笑地事情一樣：“也不知道她這第三春能開多久呢，你也不用舍不得我，說不準我媽哪天就不要我了，我自己就灰溜溜的跑回來了。”
封止行沉默著。
廖芊菡背後就是深淵，她隻要稍稍退後半步，就會跌落。
封止行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個下午，有一個女孩也是這樣站在天台邊，隻不過與廖芊菡不一樣，那個女孩是哭著的。
“還好我不正常，不然就要舍不得你了呢。”廖芊菡的發絲在風中飛舞著，她說著繼續在天台邊走了起來。
“我從小就不正常。”廖芊菡說：“我聽那些嚼舌根的人說，我生下來就不會哭，一開始我爸媽還以為我是啞巴。”
“你沒有哭過？一次沒有？”封止行難得願意搭話。
“沒有哦。”廖芊菡偏頭看他，笑道：“從我有記憶起就沒有哭過，不過倒是演過幾次假裝掉了幾滴眼淚，哭好難演呢。”
“這算不上不正常。”廖芊菡從天台護欄上跳下來，她笑著說：“你是不是想這樣說？”
“少揣測我的心思，繼續說你的事情。”封止行在廖芊菡麵前壓根不演了，不客氣地說。
“我不。”廖芊菡故意說著，走近封止行問：“封止行，你有沒有哭過？”
封止行沒有回答。
如果要說真心實意地感覺到難過而哭，那麼他沒有，父親死的時候沒有母親死的時候沒有，被封川送進孤兒院的時候也沒有。
但是，他會演，他從小就會演成一個正常人，會用哭泣來博取同情。
“你也沒有。”廖芊菡戳了戳他的胸口，笑得一臉得意：“我們是同類，我知道。”
封止行也沒有反駁。
廖芊菡轉過身去，她繼續說：“不會哭可能還不算不正常吧，但是他們說，我還有很多不正常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