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簫野自覺地將被褥鋪在了地上。
「我還沒說第三題,你就躺下了啊?」我翻了個身,支著下巴頦看睡地板的他。
月光照在堂地裏,簫野恍若躺在水中央。
「我連第二題都沒過,就先不想第三題了。命中有時終須有,不急。」
「哼,誰是你命裏人……」
房裏又說笑了一會兒,聲漸漸低了,我閉上眼睛打算睡覺。
迷迷糊糊間,一道清潤的聲音鉆進我的耳朵:「小喬,小喬。」
「嗯……?」
「我怕黑。」
「哈?!」
「我一個人睡地板,好害怕啊,你能不能騰出一隻手,借我牽一牽?不然我總覺得床底下有東西,睡不踏實。
」
「你可別嚇唬我啊……」
我忙不迭地把手塞進了他的手心裏。
夜涼如水,但他的手心好燙。
他與我十指相扣,領著我貼上他胸膛,就仿佛,我枕著他的心跳睡了一夜。
第二天起床,簫野已經穿好衣服要去上朝了。
他的發冠放在鏡前,手裏正拿著一把剪刀。
我奇了:「你們蕭家皇族,也有送新媳婦結發的風俗嗎?」
我家這規矩,可是我爹喝了酒現編的。
「有啊。」簫野信誓旦旦,「隻是我偏疼我的小朋友,不舍得給你出難題,直接送你好了。」
他很爽快地斷了好厚實一縷發,纏上紅繩遞給我:「藏好。」
我接過,呆呆瞧了他半天。
「怎麼,想送我第二縷發了嗎?」
我抱著枕頭搖搖頭:「我在想,你一口氣剪這麼多,不會變禿吧。」
簫野一愣,然後居然伸手過來撓我癢癢!
他趁我笑得喘不來氣,把我壓在底下,狠狠咬了一口我的臉蛋:
「我們蕭家還有個規矩——不聽話的小朋友,會挨親的。」
「我成年了!我今年下半年就及冠了!誰是小朋友!」
簫野終於走了,我在床上生了會兒悶氣,心想我姐到底什麼時候才回來啊,她可比這家夥還大上一歲呢。ȳȥ
也不知道我爹出的這三題,能擋住簫野多久。
我翻了翻寄給我的拜帖,意識到喬小公爺在帝都消失太久了,我得出門一趟,把「恕王妃和喬小公爺不曾同時出現」這個窟窿補上。
結果當天晚上,我剛鮮衣怒馬走進蒼華樓,就聽見一聲「恕王來了」。
4
眾星拱月裏,簫野衣冠楚楚進門,正好跟我打了個照麵。
「這不是小喬嗎?你也來看新科狀元?」
簫野甩開了扇子,風流倜儻地在身前搖了搖,「好久不見,如隔三秋。」
「我也是小喬,我姐也是小喬,到底誰是你的小喬?你就不能分個人做大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