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是京畿都督府的公差,要去陝西都司公幹。”領頭的百戶不動聲色地向城門官說道,同時揮了一下手,跟在他身後的一名騎士就翻身下馬把之行公文的公文和腰牌遞給了城門官。
城門官驗看了一下果然是京畿都督府簽發的公文,腰牌也由京畿都督府所頒發,於是按照流程將這些騎士的身份登記後予以放行,準備派人送他們去驛館。
不過,那些騎士卻提出要住在客棧裏,畢竟驛館的環境比較差,大熱天得擠在一張大通鋪上實在是難受。
城門官對此早已經習以為常,像這種京城裏出來公幹的人通常都會住在客棧裏,誰也不想擠在驛館裏,尤其是夏天房間裏彌漫著各種難聞的味道。
因此,城門官熱情地向這些騎士推薦了城裏的一家上好的客棧,並讓一名士卒帶其過去。
城門官當然不會無緣無故這麼好心了,他這樣做自然是有利可圖,這些騎士一看就知道來頭不小,衣食住宿肯定相當講究會在客棧花上不少錢,他把人介紹過去了客棧會給他一筆抽成,這可是手到擒來的意外之財。
到了城門官介紹的客棧後,騎士裏領頭的百戶對住宿環境相當滿意,要了幾間寬敞幹淨的客房把手下安置了下來,並且囑咐店裏的夥計用上好的草料喂食馬匹。
“我要見劉百戶,有要事稟告!”這些騎士剛在客棧裏安頓下來,一名五大三粗的壯漢就噔噔地飛身上樓,來到了他們所住二樓客房的走廊裏,被兩名守在走廊上的騎士攔下後焦急地高聲喝道。
“讓他進來!”正在房間裏查看西域地圖的百戶聽見了那名壯漢的喊聲,於是沉聲吩咐一旁的一名騎士。
那名騎士隨即出了房門將那名壯漢帶了進來,幾名騎士不動聲色地將其夾在了中間,牢牢地將壯漢控製住。
“王爺,救救我家郡主吧,她現在被抓進了太原府的大牢裏。”見到百戶後,那名壯漢單膝跪地,右手放在胸口處焦急地說道。
“你是烏桑?”百戶見到那名壯漢後頓時吃了一驚,“郡主怎麼了?”
“郡主知道王爺要去西域,於是就帶著我們幾個提前在太原城裏等王爺,想要跟王爺一起去西域作戰。”壯漢聞言急聲說道,“郡主本想給王爺一個驚喜,誰知道昨天被城裏的一個公子哥糾纏,郡主一生氣就教訓了他一頓,豈料今天上午就被抓進了太原府的大牢裏,郡主擔心會壞了您的事兒所以就沒讓我們暴露身份。”
“豈有此理!”百戶聞言頓時麵色一寒,伸手重重地拍在了桌麵上,神色冷峻地吩咐一旁的一名騎士道,“去找山西巡按禦史,告訴他,如果郡主有絲毫的損傷那麼本王就把太原城給倒過來捋上一遍!”
這名百戶自然就是大明的忠武王李雲天了,為了盡快趕到關西特意輕車簡從,僅僅率領十餘騎就啟程上路,烏桑口中的郡主也就是諾敏。
那名騎士不敢怠慢,向李雲天一躬身後急匆匆離去。
雖說李雲天隻是都察院的左副都禦史,上麵還有左右都禦史,但論威望他在都察院是最高的,監察禦史們莫不對他敬畏有加,不說別的單單兩淮鹽道大案就令那些監察禦史對李雲天崇拜不已。
表麵上看起來李雲天懲治了鹽道的貪官汙吏,而實際上他做的遠不止這些,如何規劃鹽道未來的發展,以及平衡此案背後各方勢力之間的利益關係,都令人萬分欽佩。
通常來說,李雲天待人和藹,性格溫和,都察院裏的人還從未見過他動怒,如今山西巡按禦史聽到李雲天殺氣騰騰的話後頓時嚇了一跳。
說來也巧,山西巡按禦史正好剛從外地巡視完回太原城,連忙親自帶人前去太原府大牢將關在裏麵的諾敏救了出來。
諾敏在牢裏並沒有受到什麼委屈,雖然她人被抓進去了但牢頭見其儀表不凡,又操著一口京城口音,再加上諾敏的隨從暗中使了不少銀子,故而牢頭不敢動諾敏讓她住在一個幹淨的單間,天知道這個女扮男裝的女子是何來曆,普通人家的女子可是決計不會這麼做的。
山西巡按禦史親至立刻驚動了太原知府,他不清楚巡按禦史為何突然去大牢,更不知道山西巡按禦史事為何會將大牢裏的一名女子放出來,不過事後凡是涉及諾敏一案的官吏皆受到了嚴懲,很顯然諾敏是被他們肆意抓進的大牢其行為已然觸犯了大明律例,再加上平常違法亂紀之事,足夠他們丟官罷職。
那名公子哥更是倒黴,被山西巡按禦史查出了許多欺男霸女、為非作歹之事,審理後被流配到了邊疆戍邊,其家境也因為此事而日益敗落,使得其懊惱不已意識到惹上了不該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