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小跑著開了車門。
一個身量極高的男人從車上下來。
隔著一排花樹,我隻能隱約看到一個側影。
心髒卻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就連腳步都頓住了。
我從未在白日或者明亮的光線下看到過梁聿行。
但這一道身影,在我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覺得莫名熟悉。
但轉念,卻又忍不住在心裏否定自己。
梁聿行是港城人。
他的母親也是港城的。
當初就是因為他不是京城人,遠在香港,州叔才會選中了他。
他不會突然出現在京城的。
但京城又不是姓許,我也沒那個本事,讓梁聿行一輩子不能踏足。
他就算來京,也不算稀奇。
可……會是他嗎?
「許小姐?」
身側的人輕聲喚我。
我回過神,忙又跟上他們腳步:「今日陳太太還有別的客人嗎?」
麵前的人笑得熱絡:「是我們家少爺剛剛回京。」
說著,又順手指了那輛賓利:「那就是少爺的車子。」
原來剛才那人是陳太太的獨子。
陳太太也是香港遠嫁京城陳家的。
他的獨子自然姓陳。
那就不是梁聿行。
我鬆了口氣。
卻又莫名地有些說不出的失落。
隻是這份失落,讓我自己都覺得好笑。
我為什麼要失落?
難不成在我心底還在盼著和梁聿行見麵嗎?
我們之間不過是一場交易而已。
交易結束之後,就該徹底了斷得幹幹凈凈。
19
我這般想著,心裏卻還是有些恍恍惚惚。
待到進了花廳,聽到裏麵傳來的幾聲說笑。
與陳太太交談的,大約正是她的獨子。
我下意識抬起頭看過去。
卻也正對上那個男人的雙眸。
那是我從未曾見過的一雙眉眼。
但卻又好似早已見過無數次。
我的心髒有一瞬停止了跳動。
連思維好像都凝固了。
「許小姐來了。」
陳太太笑嗬嗬地起身走過來,握住了我的手拉我坐下。
又吩咐傭人去上茶。
「聿行,這位就是許小姐。」
陳太太看向自己的獨子,又看向我,笑容更甚:「許小姐,他就是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
「許小姐,久聞大名。」
陳聿行走到我麵前,對我伸出手。
我的心髒開始跳動,漸漸又變得劇烈。
腦子仍是一片空白,但耳邊卻漸漸響起嗡鳴。
我沒有禮貌地回應,也沒有伸出手和他握手。
甚至是有些失禮地看向陳太太:「陳太太,您剛才喊他什麼?」
陳太太有些訝異,卻還是笑著道:「是他的名字,聿行,陳聿行。」
我怔怔然地呢喃重復了一遍:「陳聿行?」
20
我看向麵前的男人。
他的身量和梁聿行幾乎無二。
如果蒙住他的眉眼,隻露出鼻梁和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