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琴身中一招,全身無力的癱倒在地上,手捂著胸前傷口,說道:“卑劣也好,不卑劣也罷!與你何幹!你如今既然是修羅魔族的魔,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何苦壞我好事!”韓承震微然一笑,說道:“師叔!當初我被逐出師門,全身功夫被廢,是靖邊侯搭救於我,如今你們這般卑劣,我怎麼可能讓你們得逞!”一旁的蕭靖南聽到此處,他雖說年幼,卻是聰明得緊,倒也聽出了些許,知道這個邋遢道士不是好人,也不管什麼爬起來,轉身就要跑。可剛跑了幾步,空中閃過一道白光,繼而一道白龍在空中飛舞,正直直向著蕭靖南襲來。蕭靖南嚇了一跳,此刻雙腳發軟癱倒在地。白龍奔襲到蕭靖南麵前僅僅一尺的距離突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隻感覺到一陣陣徹骨的寒意。南琴見狀,麵露驚喜神色,突然間高聲大笑。而韓承震卻是麵色緊張,口中喃喃的說道:“拓跋雄……這可糟了!”隻見眾人麵前出現了一個身騎白馬,一身銀甲的男子。這人一臉虯髯,麵色極白,身材高大。他手提鐵槍,騎馬走到蕭靖南麵前,望著蕭靖南,冷聲說道:“你便是靖邊大將軍蕭致遠的兒子?你叫什麼名字?”蕭靖南心中驚恐還未散去,也不敢開口說話。隻是怔怔著看著這個人,身子緩緩往後挪動。這人看著蕭靖南這般驚恐,嘴角微微一笑,抬頭看著癱倒在地上的南琴,又看著韓承震,又是一笑,說道:“南琴先生!你好歹也算是一代宗師,怎麼這般光景?”說罷,伸出左手,隻見寒光一閃,一道銀白鐵索從左手的袖口而出,正好扣住南琴的肩頭,鐵索一拉,南琴正好落在他的麵前。南琴連忙向著這人一拜,說道:“拓跋將軍!多謝您搭救!”“哼!”這人正是韓承震口中說的拓跋雄,拓跋雄側目望著南琴一眼,冷聲說道,“你出了軍營,一去半個月了無音訊,我還當做你死了呢!”南琴又是一拜,說道:“將軍!屬下見您與那蕭致遠交戰這麼久久攻不下,不得已出此下策,將他的兒子劫了來,好逼迫蕭致遠就範!”“你也說這是下策了!等你把這孩子劫來,我這三軍恐怕早就被蕭致遠破了!”拓跋雄冷冷一笑,“蕭致遠死了!”南琴心中一驚,麵帶不可置信的表情,繼而才是一陣狂喜,說道:“將軍!這……這是真的?”拓跋雄冷笑道:“若是假的,我如何能夠擅離職守到你麵前?就不怕蕭致遠劫營嗎?”南琴狂喜之下竟然忘了胸口的傷痛,望著身旁的蕭靖南,隻見這孩子聽說自己的父親死了,正嗚嗚的哭著,南琴望著拓跋雄,問道:“將軍!這孩子怎麼處置啊!”“殺了吧!絕了後患!”拓跋雄說道。禦馬轉身正要離去。突然間感覺到身後一陣氣流湧動,知得是韓承震下手,並不慌忙,隻是伸手一道冰龍順手而出,韓承震知道這冰龍厲害,不敢硬接,閃身躲過,這一閃身躲過不要緊,正看到南琴拔劍向蕭靖南而來。韓承震大驚,當即奔上前來,一把拉過蕭靖南,又是一掌向南琴推來。韓承震身法奇快,當真是迅雷不及掩耳,南琴方才正中一招,身子還有傷,根本來不及格擋,又是一掌中了肩頭。南琴哎喲一聲,退了幾步,隻覺得胸口肩頭兩處火辣辣的疼痛,拓跋雄哼的一聲衝著南琴嚷道:“沒用的東西!”拓跋雄一槍戳在地上,翻身下馬,走上前來,雙手運掌,隻聽得拓跋雄口中高聲一呼,頓時地麵結上一層層冰霜,而拓跋雄身後躍出八條冰龍!冰龍一同騰空翻轉數圈,一同向韓承震襲來。韓承震雖說身法奇快,功力極高,但自知遠遠及不上拓跋雄!隻得攜著蕭靖南轉身逃去。這八條冰龍追襲在後,任韓承震身法有多快,這冰龍在後僅僅隻有一尺的距離,韓承震隻是奔了沒多久,就覺得背後一陣徹骨的嚴寒,而懷中的蕭靖南身子發涼,再一看已然昏過去。韓承震心中焦急,知道如此逃遁也不是辦法,當即運起功力一道血光閃耀正向著冰龍襲來。血光撞擊在一條冰龍之上,隻見冰龍一聲哀嚎,摔在地上!而另七條冰龍見此狀,也不追襲,隻是圍繞在這摔在地上的冰龍身旁,口中呼著寒氣。拓跋雄見狀奔上前來,望著韓承震,說道:“修羅魔族果然非比尋常!本座有心放你一馬,你把那個孩子留下來!”韓承震放聲一笑,說道:“拓跋雄,你是將軍殿首座,名揚天下也有百年了!說話竟然還如此幼稚,你如今也明白,我勝不得你,但你要是殺我也難!而且,你也未必追上我!”說罷,韓承震身子一晃,竟然躍出了十幾丈之外,又是一晃,便消失的無影無蹤!次日清晨,一夜風雨驟停。風雨雖停,但建鄴城的風雨又起。靖邊大將軍蕭致遠戰敗身亡的消息傳遍了建鄴城的上上下下。每一個建鄴城的百姓心裏都清楚,國之棟梁坍塌,南朝江山岌岌可危!城中百姓每個人都是行色匆匆,車馬蕭蕭,蕭致遠殉國,長江一線守衛瓦解,北朝大軍兵臨城下也是早晚的事,百姓收拾家當,都想要逃出城南去躲避戰亂!韓承震帶著蕭靖南來到了靖邊侯府,蕭靖南昏迷了一夜,初才醒來,眼前的靖邊侯府已然是一片白茫茫,進了府中,院中已然搭上靈棚,靈棚前三丈六尺的喪幡迎風而舞!滿院之中皆是哀嚎之聲,韓承震放下蕭靖南,拉著他慢慢向著靈棚之中走去。靈棚之中的人跪在棺木兩旁,皆是披麻戴孝,蕭夫人跪在棺木旁,見到蕭靖南進入靈棚,連忙起身奔到蕭靖南麵前,一把摟住蕭靖南,哀聲哭嚎,半晌說不出一句話。蕭靖南一夜之間經曆了這麼多驚嚇,這會兒看到這滿院喪幡哀嚎,更是驚嚇的一聲不吭,麵色已然是白的發青,似是嚇傻了一般。蕭夫人哭嚎了許久,摟著蕭靖南,來到棺木前,示意他跪下,仆人上前給蕭靖南換了孝服,蕭靖南看著麵前的棺木比自己還要高出一大截,他雖說年幼但還是知道這棺木之中躺著的正是自己素未謀麵的父親,怎奈何尚還年幼,父親就已然身故,倒也是可憐見。此刻靈棚之外一陣哀樂聲起,蕭靖南驚了一下,頓時回醒過來一般,張嘴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這聲音響徹,嬤嬤仆人上前哄著蕭靖南,卻毫無作用,隻得抱起蕭靖南往後院去。蕭夫人此刻見到韓承震立在蕭致遠的靈位前,一直一言不發,隻是怔怔的看著蕭致遠靈位。雙目帶血,麵容猙獰!蕭夫人走上前來,向著韓承震俯身作個萬福,說道:“先生是我家侯爺的故人嗎?”韓承震低首輕聲道:“故人算不上,隻是六年前與靖邊侯在漢陽有過一麵之緣,那時我正落魄,靖邊侯與我有過一飯之恩……”“漢陽……六年前……是了……”蕭夫人微微點首,雙目垂淚,“六年前北朝大軍壓境,朝廷意欲和親,便冊封我的女兒為蘭清公主送往北麵,就是侯爺送行的……”蕭夫人說到此處,神色動容,又是哀聲哭嚎,韓承震也不知如何勸慰,隻是走上前跪在靈位前,叩了三首,說道:“靖邊侯已故,夫人可要保重身體!盡心撫養靖邊侯遺孤……”正說著,一宦官手提聖旨步入靈棚前,口中陰陽怪氣的高聲呼道:“聖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