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嶽柵身著一套銀製的白甲,披一束紅袍。整個身上整潔勻稱,衣服與她渾然一體。頭發是男人的發髻,臉上也看不出化妝的感覺。但卻依然難掩她女性的魅力,反而更添加了幾分嫵媚。兩條柳葉眉修長整潔,不濃不淡,讓人有一種質樸的美感。一雙明眸,卻足夠攝人心魄,對信箋的期望之情,更是流露在眼睛裏,真的是如水如月,如癡如醉,顧盼生情。雪堆的鼻尖,朱紅的小嘴,雖然不至於很美,卻是鶴立雞群。
川康看到井嶽柵早早就迎了上來,趕忙掏出信箋呈了上來,井嶽柵搶也似的接過信箋,扯開就看了起來,臉上像堆了蜜一樣。
“這樣一對神仙眷侶,我怎麼能害他們呢,不行,我一定拚了自己的命也要將陰謀托出”川康心裏嘀咕著。
井嶽柵看完信,收起臉上的笑容,故意壓粗嗓門道謝道“兩位差官辛苦”說著就從懷裏掏出一錠金子,向川康遞過來,說“兩位買些酒吃”
川康一聽知道事情辦完了,這時不說出實情,更待何時。就想往前走兩步借接金子的功夫,逃出秀光的控製範圍,將實情告訴井嶽柵。
哪知正要向前,背後卻被一把扯住,回頭一看,卻見秀光扯著自己的後背,另一隻手緊握著刀柄,刀已微微出鞘,
————————————————————————————
眼睛一如既往的憂鬱。
井嶽柵見了這種情況,卻是奇怪,秀光欠身道“大都護大人,我們奉倉朝義大人之命前來送信,哪敢收大人的好處”
井嶽柵聽了笑道“小兄弟多心了,這是我給你們的一些酒錢,不成敬意,手下就行了。”
說著又上前兩步,將錢遞到秀光手裏。秀光接了錢答了句“多謝大人賞賜”就拉著川康往後退。
川康見這種情況,知道秀光是鐵了心如果自己妄動,就會手起刀落,心裏一陣掙紮,“是救井嶽柵大人呢,還是自己保命要緊?”真是七上八下,難以選擇。就這樣自己還沒做出決定,就已經被秀光拉出了院門。
川康心裏一陣懊惱,又衝裏麵看了幾眼,院子裏依舊平靜如常。川康狠狠的向自己心裏敲了幾拳,不住的罵“軟骨頭···”
————————————
回到寢院,長信等人已不見了蹤影,秀光也自己找長信了,川康一個人,心裏如同撓癢癢一般不是滋味,坐也坐不下。
隔了一會秀光回來了,見川康那樣火急火燎的,便勸慰道“這種事情,不是你的力量可以辦到的,再說井嶽柵跟你又有什麼關係,你不要忘了,不進你的性命,就連你的父親的性命都掌握在鄭國氏家的手裏”
秀光說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在整個雪齋最沒有地位,最要小心翼翼夾著尾巴活著的人,就是川康與秀光這樣的質子。這樣的質子要想安穩的活下去,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一個靠山,其次就是把自己擺到角落,永遠不要拋頭露麵。秀光是前者,川康是後者。
川康從來沒有鄙視秀光的意思,因為秀光獲得比自己更不容易,他連投靠一個人的勇氣都沒有。
川康環顧了一下自己周圍,有十幾個隱士直挺挺站在自己身邊,更何況還有號稱“蠻子”的秀光。
“倉朝大人,我也是沒有辦法”川康心裏想著。
一覺醒來,川康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了,被一個噩夢驚醒了。夢裏井嶽柵與倉朝義相擁跳下了深淵之中。
川康依然感覺腦袋裏迷迷糊糊,試著做起來,隻感覺渾身軟軟的,一點力氣也沒有。
“好你個空秀光”川康罵道“竟然給我下迷藥”
強忍著扭了一下脖子,還好還連著,“就說嘛”川康又自言自語:“如果長信想殺我,自然不必把我迷倒了再下手,”
這時他正巧望到了窗外,突然想起了今晚的幽會。“不好”川康叫了一聲,周圍的隱士與秀光都不見了蹤影。
“這下完了,一定是去捉奸了。”川康萬分沮喪,看了一眼窗外的日晷,還不到亥時。
川康“嗖”的從椅子上跳起來。可是又一想:“如果遇到長信那不是死定了”又停了下來。“怎麼辦”川康又糾結開了,在原地不住的撓頭。
想來想去,掏出一麵銅板,自言自語“好吧,這個問題就交給上蒼吧”。說完就一手把銅板扔了起來,另一手接住,心想“正麵就去,反麵就不去”。
打開一看,竟然是反麵,急的跺了跺腳“不行,三局兩勝定”又扔了一次,還是反麵,川康望了望天,無奈的說“好了,老天,不開玩笑了。剛才都不算,這次一局定。”
說完又扔了一次,這次竟然是正麵。
也顧不得多想,川康拔腿就抄近路直接到了聽瀑崖。
聽瀑崖位於雪齋中院的花園邊上,緊靠懸崖,山上雪水融化形成一串串瀑布,月光下如一條條影河,從天際傾瀉而下,美不勝收。
懸崖上層層疊疊,怪石嶙峋,洞澗相倚,是個捉迷藏的好地方。鬆柏樹錯落於奇石、山巒、瀑布之間,有橫臥,有直聳,有曲桓,有茂盛,千奇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