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來者何人(三)(1 / 3)

月兒高懸,靖靈溫了酒在屋內,碧慈聞著酒香進了門,看他一派悠閑,說道:“天又不冷,你溫酒幹什麼?”

靖靈見她穿得單薄,還好屋子裏夠暖和,說道:“誰說非得天冷才能喝酒啊?”

碧慈看他旁邊已經搭了一張凳子,自然的坐下:“看來你已經算好了,要用這酒要引我來。”

“可沒有算,這麼晚了,我還以為你睡了呢。”靖靈故意說道。

“晚?我看啊,你們如今是不到天亮不安置了。”碧端過桌上的空杯子,給了他。

自從小璐子來了之後,就總是晚上鬧騰。白天也不閑著,也不知他二人哪裏那麼好的精力。

靖靈給她斟滿,然後也給自己斟上,正要喝,卻被碧慈攔著:“誒~哪裏有這麼幹喝的,總有些說頭的。”

靖靈舉著酒,啞然失笑,說道:“以前還未發現,你性格這麼刁鑽的。”

“那你現在發現了,可有什麼意見?”她湊上前,說道。

靖靈搖搖頭,然後舉酒敬她:“江上孤舟影,舟中聞曲聲。與君浮一白,蒼穹渺視空。”

聽罷,碧慈都忍不住叫好,說道:“好個蒼穹渺視空。”然後一飲而盡,舉著空杯子示意靖靈。

靖靈也笑了起來,一飲而盡。

“隻是我麼是這孤舟影,哪裏聞得道曲聲呢?”碧慈有意刁難他,他如今,可越發的像人了,而且還是那種浪跡天涯的遊吟詩人。

“還得小姐賜曲啊。”

碧慈連忙擺擺手,說道:“別難為我,我可隻會聽,不會唱。”

想著若是幾個月前,有人讓她高歌一曲,她定是氣得賞那人兩嘴巴子不可,堂堂公主,可是與歌姬比擬的。可是如今,她已經不再是公主,身份對她來說也漸漸變得不重要,反而已經適應了這種平凡而恬淡的身份。並欣喜的發現,自己就是自己。跟她是不是公主沒有任何關係。

靖靈哪裏是真的要她高歌,他說的曲聲其實是知音之音,哪怕沒有一句一曲,都知曉雙方在一起時,是何等的婉轉。妙不可言。

靖靈夾了幾塊兒肉在小火爐上烤。碧慈看見了不由得驚奇,問道:“這個是你變的?”

靖靈又給她斟上,佩服她的想象力,說道:“剛好看見船家有,就借來了。雖是天氣已經回暖,可是也不妨礙享受美酒與美食不是?”

碧慈看他說得頭頭是道,說道:“你啊,好酒好景又會作詩,真不知道你以前做神仙是幹什麼的?”

靖靈問道:“真想知道?”

“願聞其詳。”

靖靈看了看天花板,開始胡謅,:“我啊,在天上也不過是個遊神,沒什麼正事兒幹。哪裏有熱鬧呢,哪裏就有我。哪裏有宴席呢,哪裏就有我。哪裏打架呢,哪裏也有我……”

“得得得……”碧慈懶得聽他再說下去,說道:“果然是個遊神。”

“怎麼?後悔認我做師傅了?”靖靈問道。

碧慈看他竟然十分認真的在問,笑了起來,說道:“那倒沒有,跟凡人比起來,你已經很厲害了。”

靖靈皺眉,說道:“鬧了半天,也不過跟凡人一比。唉……”

碧慈看他仰頭,一口喝掉了大半杯酒,裝作很苦悶的樣子。心裏卻憋著笑,靖靈的厲害她雖沒完全見識過,可是白厭的厲害他倒是親眼所見。而靖靈,顯然要比白厭厲害得多。可是他卻故意不說,變著法兒的逗她。

碧慈為他斟滿了酒,奉上給他,說道:“還請師傅見諒,徒兒這笨嘴拙舌的。”

靖靈倒是很意外,她向來很少這樣用尊稱。一下子改口,倒有些不習慣。

結果酒杯,也給他端上,然後輕輕的碰了一下,說道:“我的好徒弟,幹杯。”

碧慈卻憋著笑,然後輕輕的嘟囔著:“怎麼聽著這麼怪呢?”最後一杯酒飲盡。向靖靈問道:“白厭和小璐子呢?有如此佳肴,他們竟然沒有聞風而來。”

靖靈看她自己動手夾了一小塊兒肉,正準備直接放嘴裏,靖靈趕緊提醒著她“燙”。碧慈又笑了起來,想著自己現在吃東西倒隨了白厭。

“他們倆啊,玩兒得正開心呢。早前我聽見撲騰幾聲,可能是入水了吧。”靖靈說道。

碧慈倒吸了一口冷氣,想著二人真不是省心的孩子。說道:“你怎麼也沒攔著。”

靖靈抬頭,說道:“為什麼要攔著啊?他們玩兒就讓他們玩吧。”

碧慈來到窗邊,向外望去,隻見船的遠方,波濤翻滾,隻能看見白厭的那條大大的尾巴,根本就瞧不見小璐子的身影。

“這個白厭,都不知說什麼好了。”然後又回來坐好,喝了一杯,問道靖靈:“你小時候也這麼活潑嗎?”

都是幾千年前的事兒了,靖靈除了偶爾會想起一些片段,竟然重來沒有如此從頭到尾的回憶。說道:“我小時候可比他活潑多了。他那點鬧騰根本不能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