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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被我一刀割斷了喉嚨,連他帶過去的人手和武裝,也一並收下了。」
沈恪的語氣閑適而從容,就像是在談論天氣般習以為常。
末了,他看向我,彎起眼睛:「穗穗怕了嗎?」
我誠實地點點頭:「怕。」
他反倒露出很愉悅的表情,身子微微前傾:「別怕,哥哥不會那樣對你的。」
「……」
我垂下眼,筆尖在調色板上蘸了蘸,「你坐好,不要亂動。」
9
沈恪的畫像畫好後,之前送去裝裱的那些畫也通知我去取了。
沈恪專門空出一天下午,陪著我一起去拿。
一幅幅翻過去,他唇邊的笑容愈發加深:「穗穗畫了很多我和你。」
我輕輕應聲:「因為被賣到這裏之後,我隻認識你。」
這些天相處下來,我已經發現了。
隻要我聽話,不反抗,甚至時不時撒個嬌,沈恪就會對我越發好。
而過去,沈應星反倒喜歡我被他寵得驕矜,甚至脾氣都變壞了的樣子。
時間越長,我越覺得,除了那張相似的臉,他們根本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所以回去的路上,我主動跟沈恪提起:「我以前有一個哥哥,和你長得,真的很像。」
他挑了挑眉:「這麼刺激?」
「……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
我在他手背拍了一下,力道很輕,所以手馬上被握住:「小狗咬人了?」
語氣有些輕快,並不像生氣的樣子。
「……」
於是我軟綿綿地說,「你想不想聽嘛?」
「說吧。」
「其實看久了也不是那麼像。而且我哥……已經去世了,我把他的衣服和我爸媽的骨灰葬在一起,我們家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所以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產生了錯覺。」
沈恪神色如常地聽著,他的眼睛總是漆黑又深邃,讓人摸不清他在想什麼。
最後,直到車在別墅門口停下,他才微笑著開口:「這麼不吉利的事情,以後就不要說了。」
「我不喜歡。」
我垂著眼睛,小聲應了句好。
10
春天來臨的時候,我畫的畫已經掛滿了別墅的每一個房間。
我們之間的關係,越來越不像是寵物和掌握生殺大權的主人。
因為沈恪甚至開始問我一些過去的事。
比如小時候我和我哥哥是怎麼相處的,大學生活是什麼樣的,還有,我是怎麼不幸又幸運地來到這裏。
「為什麼是不幸又幸運?」
「被賣過來的女人,要麼是活體器官,要麼在窯子裏接客到死,當然很不幸。」
他說著,低下頭,用勾著點笑意的嘴唇親親我,「不過幸運的是,穗穗遇見了我。」
我什麼也沒說,隻是盯著墻上那幅畫,順從地接受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