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如玉,如玉。”柳虹心急如焚,握著顏如玉的手,聲聲喚道。然眼前這個曾愛一臉壞笑的男子,似乎再也不會壞笑了,會的隻是沉沉地睡過去,睡得那般安詳,完全不顧及身邊女人的擔憂。
“哥哥,哥哥,你醒醒。”黛容使勁搖著顏如玉的胳膊。顏如玉似乎費力地睜了睜眼,眼皮閃了閃,似乎又安靜地睡著了。薄薄的青紫爬上顏如玉的嘴唇。蘭逸煙抓過顏如玉的手腕一把脈,再運功沿其經絡細細推行一番,眉頭緊鎖。
“怎麼了?姑姑”黛容問。
“他服下酥骨散之後,運用真力將酥骨散的毒性收在丹田之中。後又在打鬥中,不僅耗費了大量內功,還催動血脈加速循環。所以,他的真力一泄,那酥骨散的毒性如井噴般直攻心肺。此刻,他中毒已深。”
“那怎麼辦?”柳虹急道。
“先把他救醒再說。他內功底蘊頗厚,或能自行運功化毒。”說著,蘭逸煙竄步過去,一把將顏如玉提著坐起來,手腕一翻,指間夾了數跟細細銀針。“啪啪”三根銀針分別刺入顏如玉的“人中、百會、天柱”三穴。再暗施真力,一股熱流自顏如玉頭頂緩緩注入。陣陣熱氣從顏如玉頭頂蒸騰繚繞飄出。“唔!”顏如玉一聲幹嘔,吐出一團黑紅色的鮮血,人也跟著慢悠悠醒來。
“嗬嗬……柳柳,黛容,你們都沒事了吧。”顏如玉費力地笑開,他想抬手摸摸柳虹的臉頰,但似乎剛在那一仗耗盡了他體內所有氣力,此刻他的手軟綿綿,竟舉不起來。
“如玉,你體內毒性未解。要運功調養!”蘭逸煙道。
顏如玉抬起臉看著蘭逸煙,道:“蘭姨,謝謝你。我知道,每次到了緊急關頭,你都來救我。”聽到顏如玉喚這女子為蘭姨,柳虹心中大為寬慰,道:“原來是如玉的姨啊,晚輩代護劍山莊上下甚為感激。”
“這次卻來遲了。你中毒很深。吃了這次虧,日後就要記住,行走江湖,得處處小心。”蘭逸煙拔下插在穴位上的銀針。
“顏少主,你無大礙,就好!”柳劍南神色悲愴,又仰天長歎:“不想我一生孽債,竟報應在夫人身上。不想我愛徒如子,門內竟出奸情。悔也,悲也!”
“柳莊主,事已至此,不可太過悲傷。況且,你還有女兒相伴左右,一切都會好起來。護劍山莊也會重振旗鼓,聲望日隆。”
“嗬嗬……”柳劍南悲苦地笑著,一邊搖頭,一邊緩緩走向神龕台。神龕台上架著一把劍。柳劍南取下劍,拔出來,反複摩挲劍身。“爹爹,你要幹什麼?”柳虹很是擔心。
柳劍南走過來,道:“顏少主,今日,老夫有兩件事要托付於你。”
“柳莊主,你有何事?盡管吩咐是了。”
“好。第一件,就是請你接過護劍山莊莊主之位,第二件,就是望顏少主能照顧好小女。”柳劍南的話令在場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這,這……其實嘛!柳莊主,第二件事,我這就答應你。至於第一件事,我何德何能,哪敢擔此重任。”顏如玉一說,柳虹的臉羞得通紅。
“顏少主,天賦異稟,不僅領悟了我派龍吟劍法的精妙所在,而且在危難之際,挺身相救護劍山莊,才不致我派覆亡於奸人之手。如果你不答應,老夫也羞於見人,隻好死在這把劍下。”柳劍南拔出劍,將劍架在脖子上,作勢欲自刎。
“別啊。爹爹!”
“柳莊主,冷靜點。凡事好商量。”顏如玉心裏在飛快盤算,心想其實作護劍山莊莊主,也不是壞事,憑空得這麼大個頭銜,正是美事。“既然柳莊主如此赤誠,如玉你就領情吧。頂多到時,你再把掌門之位讓給柳虹姑娘就是。”蘭逸煙在一旁冷靜地說道。
“這主意不錯。好!柳莊主,我就暫且當這護劍山莊莊主。你可別衝動。”顏如玉道。
柳劍南立即收劍,將劍雙手呈給顏如玉道:“這是護劍山莊的鎮門之寶——龍吟劍。此劍為掌門所有,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