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樂最終沒有聽從朋友的建議,她帶著錄音筆走進了學校人事處。工作人員聽了王小樂的控訴後,表示理解和同情,並表示會調查這件事情,對違規犯紀的教師一定嚴肅處理。但後來,這位導師一切如舊,似乎沒有受到半點影響。
一直到學院領導找王小樂會談,她才明白這件醜聞早就被學校壓了下來。學院表示可以給王小樂換一個導師,但此事就此了結,不要再四處聲張了。王小樂自然不甘心,可是連學校都包庇他,王小樂還能怎樣?她接受了這樣一個不如意的結果,隻求換了導師之後能盡快順利畢業。
盡管王小樂不再提,但這樁醜聞還是不脛而走。周圍人對她有了一種奇怪的客氣和疏遠。連室友對她也不像以前那樣親近了,似乎接近她就是接近一個大麻煩。王小樂慢慢習慣了這種氛圍,她變得更加冷漠孤僻,隻求早日畢業,早日離開這個壓抑的地方。
王小樂早早就著手準備找工作的事情。她傾向於回老家工作,但老家那邊發布的招聘信息少之又少,投了幾個簡曆都沒有回音。無奈,隻好四處撒網,隻要不是特別排斥的地方,王小樂都會試一試,北到北京,南到海口,東到上海,西到成都,王小樂的簡曆撒遍了祖國大地。這年頭,合適的工作很難找,對口的機會很少,王小樂投的簡曆大多數是專業不限的。本科的時候找工作難,沒想到研究生畢業了找工作是同樣的難。
為了找工作,王小樂天南海北地跑,花了很多錢,走了很多路。在路途上,王小樂曾遇到兩個人。一個自稱是退伍的特種兵,在火車上跟王小樂大侃特侃,王小樂也覺得有趣,兩人就互留了聯係方式。後來,那個退伍軍人就每天晚上給王小樂打電話,剛開始隻是普通朋友之間的寒暄,後來就慢慢變了味。他向王小樂訴苦,聲稱自己與妻子感情不和,婚姻早已名存實亡。他鼓動王小樂去找他玩,他會安排一切,甚至包括王小樂的工作。王小樂再傻,也嗅到了不好的味道。她不再接這個退伍軍人的電話,他百折不撓地每天打十幾個電話,王小樂不勝其煩,直接把他拉黑了。
另一個是王小樂在長途大巴上認識的。那是個長相好看的年輕人,比王小樂大不了太多。但因為已經有了工作的曆練,有一種成熟的味道。無聊的長途汽車上,無聊的兩個人相談甚歡。下車的時候,那人還提議去火車站給王小樂送行。王小樂以為他是開玩笑,沒當真。當她在火車站候車廳的時候,收到了他的短信——他真的來送她了。這讓漂泊異鄉的王小樂倍感溫暖。王小樂開始對這個人產生幻想,一種曖昧的情緒在發酵。那人請王小樂吃了一頓午飯,飯後,離發車時間還早,兩人就在火車站附近閑逛。那人偶爾會做出一些親昵的舉動,王小樂心裏小鹿亂撞。他還極力挽留王小樂在本地多呆一天,要帶著她四處遊玩,王小樂急著回校辦理一些事情,拒絕了。王小樂以為他跟自己一樣,直到那人點明了目的。
“你說,咱們這算不算豔遇?”他曖昧地看著王小樂,他不得不點明,因為王小樂全然沒有發覺他的意圖。
王小樂驚呆了,她一下子明白了,她以為是愛情的萌芽,其實隻是一場獵豔。
王小樂一刻也不想跟他多呆,說了再見就扭頭進了火車站。
經曆過這些亂七八糟的“豔遇”,王小樂慢慢看清楚了男人的真麵目。不是每個人都像自己這般單純,她開始對男人有了全新的認識和鑒別力。
四處奔波了幾個月,王小樂也拿到幾個OFFER,但都不是很滿意。最終,在離畢業離校隻剩一個月的時候,王小樂的工作敲定了。她拿到寧州大學的OFFER,在一個學院做行政工作。王小樂對這份工作很滿意,在學校工作,應該不會太辛苦,有寒暑假,而且最重要的是,它在寧州。王小樂還拿到一個其他地方高校的OFFER,但她最終還是想去寧州。寧州對王小樂很有吸引力,不僅僅是因為它出了名的詩意和小資,更重要的是,羽仲在寧州。時間已經過去五六年了,但王小樂未曾忘卻羽仲,隻要一想到他,王小樂心裏就會洋溢著美好的感覺——或許,他是唯一一個未被打破的美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