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雪落梨香)(2 / 3)

“好。”南宮熙微笑,眉宇間流轉著落日餘暉般的光華,溫暖柔和。從懷中掏出一塊鵝卵石般大小的玉遞到她麵前,“這個送你。”

即使玉看起來毫不起眼,但風尋肯定它來曆不凡,搖頭拒絕,眼神清亮的看著他,“不。”

“有往無來,非禮也。”南宮熙難得堅持,直接幫她戴在脖子上,“風。這樣就好,別拿下。”

玉貼在胸前,一股暖流緩緩流轉而出,頓時有一種舒適輕靈的感覺。她抬頭再看。

風。

亂了。

吹散一地冷香碎玉。

一種極致的空冥就這樣在她眸中流轉,迷朦飄忽,看不清,猜不透。

南宮熙不敢確定她是否在看他,因為,他發現她的眸中並無他的影子。

寧王府-沁雪閣

“南宮賢侄,可是遇到棘手的事?不妨說出來,老夫也好盡力。”玉天行典型的西羅國黑玄色螭袍裝扮,尊貴中透著精明幹練,隨手落下一顆黑子,剛好擋住了白子的生門。

南宮熙一身白色衣杉,沉靜的坐在對麵梨木雕花凳上,他的眸中是恭敬的神色,“多謝王爺關心,隻是一些小事,不敢勞煩王爺。”

“父王,人家根本就不領情。”倚在寧王身後的粉紫色宮裝少女正是胭脂郡主,聽到他的推脫之辭,不由嬌嗔著開口。

“胭脂,不得無禮。”玉天行雖在斥責,口氣中卻是身為人父的驕傲,“我這個女兒,自小被嬌寵慣了,誰的話都不聽,刁蠻任性,哪像賢侄,這般品行出眾,南宮老弟生了個好兒子。”

“王爺過獎了。”南宮熙淺淺一笑,手裏的白子緩緩落下,頓時整個棋局形勢大變。

“好,這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玉天行大笑,眸中神采飛揚,從第一眼看到麵前的少年就留了私心,有意把自己的女兒許配給他,試探的咪眼瞅著他,“我這個女兒是沒指望了,隻希望將來的半子能像賢侄一般我死也瞑目了。”

“父王,您瞎說什麼?”胭脂跺腳怒嗔,緋雲染紅雙頰,眼中卻是晶亮晶亮的流光。

南宮熙一怔,眼神平靜如水,“王爺說笑了,小侄何德何能,豈敢與未來郡駙相提?”清晨的陽光斜斜的照在他的臉上,琉璃般的光芒籠罩在他的眉宇間,一如月華,疏遠冷凝。

“你?”玉天行咪著眼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手垂放在桌上,無意間激發內力,棋盤上的黑白子紛紛跳起,劈劈啪啪散落一地。“我家胭脂有何不好?還是你不屑為我玉某人的半子?”

“不是的,王爺。郡主身份高貴,南宮熙一介草民,不敢高攀委屈郡主。”南宮熙抱拳行禮隨後悄然退下。

“誰要嫁給他?”胭脂的自製也隻維持到他離開,不屑的口氣中帶著鼻腔的呢喃,“他怎麼配得上我?他是誰啊?隻配古裏古怪的臭女人。”

憤怒中想到前些日子在酒樓裏撞到他跟那冰冷的女子在一起的情景,手中的鞭子揮出,襲過簷下懸著的盞盞水晶琉璃,叮叮當當,碎了一地。

古裏古怪?玉天行重複的呢喃,好熟悉的字眼,仿佛多少年前,也有人這樣跟他說過。。。

冥客帝國,天下搜羅。

說的正是寧王府的情報探子。

他們來去無影,無蹤可尋,天下所有的事都逃不過他們的追蹤。

深夜,冷冷的月光照在南隅一角,那裏正是玉天行的書房。

一道銀亮的光影快速的閃了進去。

“查清了?”

“是,爺。”戴著跟銀色衣服一色的麵具男子,低沉的聲音聽不出年紀,恭敬的遞上了有油漆密封的宗卷,欲言又止。

玉天行接過,拇指徐徐滑行,翠玉扳指上鑲的寶石尖銳中心整齊了劃開封口,從中抽出薄薄一張信箋。

房間裏沒有點著燈火,靠著書桌上的一尊黑玄色蒼鷹的頭上鑲的夜明珠照明,房間裏明亮如冬夜月光下的透明,泛著淺淺的藍光,詭譎而豔麗。

他靠近蒼鷹,眼睛半咪看著信箋,上麵隻有一行小字,簡潔名了,寧王府郡主玉風尋。澄清的眼瞳刹時染上濃濃的黑,眼底深處似乎也沾染上幽藍的光暈。

“爺?”

“下去吧。”他僅一揮手,

銀亮麵具的男子像風一樣消失,仿佛從來沒存在過。

玉天行把手中的信箋斂成一團,歎息般從窗口扔出,“咚”的一聲沉沒,窗外正是荷塘。

一瞬間,他好象突然變老。

恍惚中,他看到的了夙命的輪回。

......

“小姐,不好了!小姐。”若兒慌張從假山後鑽了進來。

“什麼事?”風尋細細的看著昨天畫坊送回來的剛裱好的圖,那是要送給南宮的,頭也沒抬,隻是敷衍的問了一下。

“是,是王爺說要見你。不,不是,他讓你馬上去他書房。小姐。”若兒顛三倒四說著。

風尋一下子轉過身來,來不及收回驚詫,“他要見我?”他會要見一個從出生就被他拋棄的女兒?“為什麼?”喃喃自語。

“我不知道。”若兒頭搖的像撥浪鼓,長長的頭發紮成麻花辮垂在兩邊,發梢上的蝴蝶結在空中飛舞。

“是現在嗎?”風尋斂下眸子,誰也無法看清她眼中的神色。

“是。”回答的不是若兒,是跟在她後麵進來的寧王貼身侍衛,“小姐,王爺讓我來請您過去。”不清楚王爺的意思,他的態度還算恭敬。

“小姐。”若兒很小聲的拉拉她家小姐的袖子。

“好。”風尋似乎沒有聽到,淡淡的回了一個字,似乎無所謂的答應。

“小姐。”

“王爺隻見小姐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