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蔥 醉酒(3 / 3)

竇尋沒吭聲,胡攪蠻纏地掰開徐西臨的手,非要把自己的手指插/進去,擺一個十指相扣的姿勢。

徐西臨指縫間被他蹭得很癢,要抽出來,兩人就在不大的空間拉拉扯扯起來。

就在徐西臨耐心快要告罄的時候,突然,小路前麵有幾個不認識的混混走過來,徐西臨本想拽著竇尋稍微讓開一點,誰知那混混故意撞了過來。

徐西臨退了半步,眉頭一皺,見那混混挑釁地看著自己,就知道他們是故意來惹事的,他側身拽過竇尋,餘光往方才身後的方向一掃,果然看見有幾個人跟著他。一來他喝了點酒,又被竇尋折騰得一腦門汗,二來徐西臨平時也沒得罪過什麼人,所以方才一時沒注意到。

徐西臨:“有事?”

那小混混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目光落在他的運動鞋上,“嘖嘖”了兩聲,一手插兜,手在兜裏威脅性地動來動去。

“沒事,”混混說,“手頭有點緊,看你覺得有緣,想跟你認識認識,借點錢。”

要是放在一年前,估計對方這句話說不完,徐少爺已經動手了。可是現在不一樣,他首先想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能讓外婆操心,而且身邊還有隻醉貓要照顧。

“好說,”徐西臨從包裏摸了摸,掏出錢包,甩了一下,“哥們兒要多少?”

混混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不用太多,先給一兩萬花花。”

這是打定主意要找事了。

徐西臨笑了一下,往四下看看:“你們幾位把我堵在西邊這條小胡同裏,是出門的時候就跟著我們呢吧?說吧,我得罪誰了。”

混混嬉皮笑臉地說:“沒誰,看你順眼,想跟你聊聊。”

他說著,把手從兜裏掏出來,摸出一把巴掌長的折疊小刀,一會彈出來,一會縮回去地玩,一仰下巴:“這邊說話不方便,進裏麵喝兩杯去怎麼樣?”

他話音沒落,一隻畫滿了紋身的手就從後麵搭在了徐西臨肩上。

徐西臨暗暗吐出口氣,忍住回頭一腳的衝動,誰知他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一直乖乖地跟著他的竇尋突然不幹了,上前一步把他肩上那隻手拽下來,狠狠一摔,摔到那紋身男臉上。

醉鬼力氣都大,紋身男猝不及防地被自己打了一巴掌,當即火了:“給臉不要!”

徐西臨:“……”

真能添亂。

眼看不能善了,隻好動手,徐西臨把書包拎在手裏,補給那紋身男一腳,正好踹在他側腰上,腰側沒有肋骨,是要害之一,那男的沒來得及撲上來,先疼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徐西臨轉頭一推竇尋:“先走!”

可那豆餡兒一點也不配合,非但不走,還八爪章魚似的撲上來抱住了徐西臨。

徐西臨被他猝不及防地一撲倒退三步,撞在小路的牆上,簡直抓狂,恨不能把竇尋倒過來空空他腦子裏的酒精,再問問這小子究竟是哪邊的。

竇尋把他推到牆上,一聲不吭地轉過身背對著徐西臨,張開雙臂把他擋在身後,純粹是個老鷹捉小雞的動作。

徐西臨:“……”

竇尋可能還想說句什麼,張張嘴,大概又忘詞了,於是這醉鬼一根筋地戳在小巷子裏,保持著這傻乎乎的保護動作,跟一群混混對峙。

“哪來的傻逼?揍他!”

徐西臨又感動又焦頭爛額,就在這時,小路盡頭傳來一聲巨響,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進來,手裏拿著一根棍子,敲了敲路口的垃圾桶。

巷子裏的人一同望過去,有人小聲說:“宋連元。”

小混混遇上大混混,拿刀的那位開始緊張了。

宋連元點了根煙,慢條斯理地開口說:“都是朋友,喝兩杯沒什麼,不過我這弟弟今年高三,回家晚了家裏不放心,大家都理解吧?”

一群小混混不敢不理解。

宋連元笑了一下,衝徐西臨招招手:“小臨過來,哥叫輛車送你回家。”

攔路的小混混不情不願地讓了路,徐西臨這才鬆了口氣。

他方才掏錢包的時候就撥了宋連元的電話,宋連元就在月半彎裏上班,叫他比報警都管用。

宋連元一路把他們倆送上出租車,伸手在徐西臨腦門上彈了一下:“徐姨不在了,沒人管你了是吧?什麼時候了還跑這地方玩?”

徐西臨從小拿他當大哥,沒敢吭聲。

竇尋卻又不幹了,張牙舞爪地拉過徐西臨的肩膀,伸手捂住他的額頭,怒視宋連元。

宋連元讓他逗樂了:“小毛孩還喝酒,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了,還挺知道護著你。”

徐西臨臉都快尷尬紅了,匆忙跟他告別,把竇尋塞進出租車。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他算是把竇尋拉扯到了家裏,一開門,跟一樓客廳的灰鸚鵡看了個對臉。

灰鸚鵡剛睡醒起來,睜眼就看見了兩個酒氣熏天的“臭男人”,怒不可遏,以“抓流氓”的動靜聲嘶力竭尖叫起來。

竇尋五迷三道地受此驚嚇,也沒看清敵人什麼來路,先慌慌張張地攬住徐西臨,一邊做好了跟鳥幹一架的準備,一邊沒輕沒重地按著徐西臨的脖子,想把他團成一團,塞進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