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蔥 非非(3 / 3)

再往下他不敢想了,因為談戀愛是從電視上和路邊小情侶那看來的,屬於 “名門正派”招數,再深入的就是跟著吳濤他們那夥人從網吧看來的了,雖然有股天然的吸引力,但僅就目前看來,還屬於“魔教”邪術,自己在屋裏偷偷琢磨琢磨就算了,光天化日之下當著別人的麵,不好走這麼不正經的神。

徐西臨挑挑揀揀地妄想了一溜夠,有那麼一會,他有一點意動地想:“其實試一試也……”

正這麼想的時候,竇尋無意中發現了他的走神,就問:“你累了嗎?”

徐西臨:“呃……咳,有一點。”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竇尋就一言不發地下樓拿了飲料來。

徐西臨一看,兩瓶冰紅茶。

徐西臨:“……”

竇尋欲蓋彌彰地解釋:“冰箱裏就剩這個了。”

徐西臨正要拿,竇尋也正好伸出手,兩個人的指尖尷尬地碰了一下,徐西臨一頓。

竇尋回過神來,心裏難以置信地罵自己:“你有病嗎?他自己擰不開瓶蓋嗎?”

可是手已經伸出去了,再收回來更尷尬,竇尋咬牙把心一橫,飛快地將飲料瓶拿起來,擰開瓶蓋,又做賊似的放回來,一連串動作像極了偷地雷的,然後他局促不安地看著徐西臨,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好像被自己的蠢貨行徑驚呆了。

徐西臨想笑,但考慮到倆人剛和好,怕竇尋惱羞成怒,憋回去了。

然後徐西臨喝了一肚子飲料,在冰水的鎮定效果中,察覺出了自己隱秘的軟弱和妥協,連忙把他那天勸竇尋的話逐字逐句地對自己說了一遍,把起伏的心緒壓下去了。

天逐漸熱了,高考一天比一天臨近,家裏人都開始緊張,因為徐西臨天一熱就容易生病,年年這樣,而且一感冒就會發燒,像小孩的體質,不過這一年不知是誰在保佑他,他一直健健康康活蹦亂跳的。

跟竇尋和好以後,兩個人都小心地避開了之前的事,竇尋慢慢接受了徐西臨報了另一所更穩妥的學校的事實,他開始明白,萬事不可能都如他意,別人不可能都跟著他的計劃走。

竇尋磕磕絆絆地學會了退讓——

吳濤體育成績優異,據說到時候文化課考試參加一下,是那麼個意思基本就沒問題了,他在理科重點班讀了三年,成績雖然一直吊車尾,但是拿到外麵跟別的特長生一比,還是非常能拿得出手的,前途已經塵埃落定了一多半,壓抑了一年的心花終於怒放,回班要請客。

請到徐西臨這裏,他特意說:“星期天竇尋有空嗎?叫他一起來吧,我們倆以前有點過節,我跟他陪個不是。”

人一畢業,什麼恩怨情仇都淡了,也知道給自己留人脈了。

竇尋本來不想去,但徐西臨跟他說:“世界上什麼人都有,什麼人都有自己的用處,多個討厭的同學好還是多個討厭的仇人好?”

竇尋琢磨了一下,把話聽進去了。

於是周末,一群曾經在一起玩過、後來漸行漸遠的人重新在學校集合,接住校的吳濤和周日也來上自習的蔡敬一起,熱熱鬧鬧地舊地重遊,去了月半彎。

宿舍樓裏,李博誌穿著個大背心,目光陰沉地目送著吳濤離開——他專業成績不理想,家裏基本沒人管,還不知道畢了業以後去哪,每天在學校裏就是欺負室友混日子,像吳濤這種知道用功上進的,以前還能跟他好,到了高三要奔前程的時候,自然而然就不與他為伍了。

李博誌一個小狗腿趴在窗戶上,指著竇尋的背影對李博誌說:“濤哥什麼意思,當初他叫我們去打那小子,現在又跟人玩一塊了?”

李博誌把手裏的紙杯攥得麵目全非,忽然邁步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