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皇後最終還是沒有定罪,不過陛下之意也是明了,讓鄭皇後在清寧殿好生修養,便已是半棄之意。鄭皇後畢竟還是薑國皇後,關乎的也是皇室的顏麵,這樣的事總不得泄露出去,便是禁了鄭皇後,也是罰了。
鄭皇後事關國體,的確不可動刑,不過閔煙卻不同,幽昭儀之死如何看來便是她所為,不若如何,總該給四皇子一個交代。便是這等妄害主子的沒良心的東西,宮裏頭可是不能留的,縱是閔煙一直喊了冤枉,不過這事已是定了。
將閔煙押入掖庭獄,由嚴公公親自主審,不過一二天的功夫,閔煙也就全招了。究竟是否鄭皇後主使如今已不重要,隻要閔煙招了,承認幽昭儀之毒乃是她下,便是足了。
妄是毒害後宮嬪妃,陛下未下旨連誅九族已是最大的寬容,閔煙自當留不得性命,而鄭皇後那兒,便是禁於清寧殿內,好生修養。
如今之事,鄭皇後已敗,便是前朝的鄭太傅,璃清恐也當動手了。鄭太傅之心,璃清自當瞧得清明,不若打的便是薑國江山的主意,想要扶持皇子登基,為的還不是待皇子繼承大統後,由了鄭氏幕後操控,倒是薑國的江山便是得改姓了。
鄭太傅心裏頭打的這一份心思,璃清倒是早就有所察覺,隻不過先前因了前朝鄭太傅盤枝縱橫不易根除,後宮鄭皇後又乃是國母關乎後宮安定,璃清不好動手。如今鄭皇後私下害了嬪妃已謀私利,按律已是重罪,璃清也是暫且將其幽禁於清寧殿內,至於前朝鄭太傅那兒,也可已此事稍做牽製。
害命可非小事,鄭太傅並非無腦之人,眼下這般既是不敢妄動,便是不敢妄動也就給了璃清一個絕好的機會。根根錯節,一點一點的剝離鄭太傅盤跟的錯節,待到最後再對鄭太傅下手,勸了他告老還鄉,也就不是件極難之事了。
秦疏酒後朝設計陷害鄭皇後,璃清前朝倒是利用這一件事牽製鄭太傅,以達到削減他權勢的目的。鄭太傅本就是秦疏酒不可忍之人,如今璃清要對他動手,秦疏酒自當相幫。前朝有著秦太尉相助,宮外綠無煙也是個極好的幫手,鄭太傅的權勢利益削弱不過時間上的問題。
宮裏頭沒了個鄭皇後,秦疏酒倒也難著鬆懈下來,鄭皇後一直都是她眼中的一根刺,若是不拔除總覺著寢夜難眠,恐著一個不甚就著了旁人的圈套,倒也叫自己落了個萬劫不複。隻要鄭皇後一日權勢仍在,璃清一日還信著她,秦疏酒就多了一日的危險。現下皇後已是落了勢,她倒也難著可以鬆了口氣。
倒也是輕噓歎著,便是瞧了她這一聲噓歎,南枝出聲詢問:“姐姐可是再歎什麼?”
“也沒什麼,大概是覺著鄭皇後如今落了勢,心中沉壓的一個石頭也跟著落了地,故而也就歎了。”沒了這一塊石頭人實在是輕鬆不少,南枝也是如此覺著,當下也是應了頭,南枝回道:“這般說來倒也是呢,往時鄭皇後仍是得意,總是憂心著今日這一覺睡過去,明日是否又有什麼陰謀在等著自己。如今鄭皇後落了勢叫陛下幽閉在清寧殿內,沒人在暗處直勾勾的盯著咱們,倒也是輕鬆。”
過慣了那等算計的日子,如今這般鬆然倒也叫南枝有些不甚習慣,當下便是輕了笑,南枝接著說道:“這一次能夠拉下鄭皇後,終該當謝的還是安平公主,若非公主作證,說實的,南枝還真不覺著能拉下鄭皇後。”
這一次最大的利處便是安平公主站在她們這兒,公主乃是養於鄭皇後膝下,與鄭皇後便是母女。這女兒指控母親的話,恐是最真的事實,當安平公主願意幫她時,就已定了鄭皇後的敗局,當下秦疏酒也是微了一頓,隨後頷首說道。
“這一次的確是虧了公主,若不是公主道言那些虛陷的話乃是她在清寧殿內無意間親耳所聽,恐是依了皇後的狡思,真不見得可以扳下。”
“便是安平公主,平素瞧著也不是那等狠心之人,倒是沒有想到她竟是承了姐姐之計,殿堂之上說得倒也跟了真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