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公主此時通稟,欲見璃清實屬甚怪,因是眼下正在審判幽昭儀之事,璃清也無心傳召安平公主,便是傳了意命了安平過後再拜。隻是安平此時前來並非叩安,而是有要事相稟。
也是見了璃清下旨命了內侍先遣了安平暫離,通稟的內侍當是稟道:“稟陛下,安平公主說有要事呈稟,望陛下特旨召見。”
安平公主也是個聽話的孩子,難得這般倔性,也是聞了安平有事急稟,當下璃清的心也是略了一思,隨後命了公主入內。得了傳召入了殿內,行於殿中欠身行禮,便是一番禮行之後璃清詢道:“何事這般急著要稟了朕?”
如今宮中出了何事,想來安平公主是清的,這個時候呈稟的急奏若非真的要緊,安平此次的叩安便足夠叫璃清惱怒。因是璃清詢了,安平便是在行欠拜,隨後說道:“兒臣此時急稟,卻有急事,還望父皇莫怪。”
“急事?有關何事?”
安平回語,璃清當是續問,便是詢後見著安平持了欠禮之勢而後垂眸凝思,一番靜思好似心中做了抉擇。也是這般略頓片刻,安平開口說道:“兒臣今日所稟之事,乃與幽昭儀之死有關,還望父皇查處。”
如今所審便是幽昭儀之事,誰知安平竟是道言她知其中內隱,當下不隻是殿中起了竊語,便是璃清也是動了心思,坐於殿上到未出語急詢。便是一旁的四皇子聞言安平曉得其中內隱,已是坐奈不住,也是顧不得殿前不得失了儀態,四皇子忙詢說道。
“你說知曉母妃之死的內隱,既是知曉快些說來,母妃究竟受了何人所害,何人這般心毒竟是要害了母妃性命。”母子連心,生母如今不冤不白的叫人毒死了,四皇子實在難在鎮定,便是急著催詢。四皇子的失態,情有可原,璃清倒也不會因了他的急躁降怒於他。眸眼早已巡審一番,見著安平眸凜色沉,麵似做了極其難擇的決定,璃清這才詢道。
“安平,你可知幽昭儀之事事關重要,斷是不可胡言?”
“回父皇,兒臣自當知曉,隻是這一事藏於兒臣心中實在叫兒臣寢食難安,幽昭儀之事實有驚人內隱,兒臣實在不敢欺瞞了父皇。縱然這一件事仍叫兒臣心驚,可兒臣還是覺著當將實隱告知父皇。”
此話落後已非單純欠禮,便是撩裙而後行下跪拜大禮,安平求璃清徹查。公主之事叫人心驚,便是她心中所藏的內隱也當要知的,見著公主這般,必知內隱甚是駭人,當下璃清也是靜了默而後說道:“你道言心中藏了愧隱,既然愧隱,乃是何事?”
“回父皇,是有關毒害幽昭儀的元凶。”
“元凶?此事何人構劃?”
安平公主說出這話時,殿內頓是靜了,眾人皆是屏了呼吸靜待,便是想聽聽公主口中所言的元凶乃是何人。忽的驚嚇的大殿,壓抑得叫人的心都提至嗓子眼,呼吸短而微促,眾人的神思皆已落至公主身上。便是這般屏了氣候著,直到公主開了口,將那藏於心中的元凶道出。
安平公主話音剛落,殿內已是徹底靜了,詭異而又壓沉的靜感,無人此時出聲攪斷。隻因公主所言的元凶不是旁人,正是方才陛下起疑的。
鄭皇後。
皇後娘娘乃是毒死幽昭儀的元凶?縱然如今一切瞧來與鄭皇後脫不得幹係,可當從公主口中得聞這一件駭人之事,仍是叫旁人覺了心驚。公主之語,便是證據,證明幽昭儀之死確乃鄭皇後所為。
安平公主的證言,還有什麼比公主的證言更能驚了人心,便是見了公主稟後隨即伏跪求了璃清重查,璃清略頓微思,而後出語厲道:“安平,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厲語落後安平應道:“父皇,兒臣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兒臣也知自己所言驚悚難以叫人信服,隻是兒臣所言皆乃實情,還望父皇明察。”
話已落,身沉伏,安平公主句句所言皆是真的,她隻求璃清可以徹查此事,莫叫逝者含了冤屈。公主明言指證當朝皇後害人,此乃聳人聽聞之事,當下璃清已是看向鄭皇後,而後質道:“你還有何話說。”
方才鄭皇後句句力爭,便是直言此事既無人證也無物證,不過心中猜思,實是叫她覺了冤屈。可如今公主上殿,直指她乃毒害幽昭儀的元凶,眼下人證已是有了,幽昭儀身上之毒又是西北之境罕有的毒,西北之境便隻有鄭皇後曾經去過。幽昭儀身上的毒,既然也可稱之為物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