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酒的話剛落,南枝的眸眼已是露了笑色,當是看著秦疏酒而後展了笑,南枝應語說道:“這樣說來,倒是姐姐所道的那一件事最是理所應當,若是這一件事成了,皇後必然脫不得嫌疑。”
“皇後最喜歡將每一件事做得都與自己沒了幹係,事後要將一切都撇得幹幹淨淨的,倒是什麼都不能往她身上栽了。總是將事情撇得那樣的幹淨,倒是瞞下了不少成事。這心思可都是自己的,總不得全叫旁人受了吧,我可瞧不得這樣多的極妙心思都落了旁人頭上,自當得為娘娘操點心,也送她一份。”
鄭皇後最是喜歡借刀殺人,隻有借了旁人的手,自己才能撇得一幹二淨,萬事牽連不到自己身上。這樣的手腕跟謀思,倒是與鄭太傅的行事一般無二,想要從鄭皇後過往犯下的那些事尋出蛛絲馬跡扳下她,實在困難,既是困難之事,秦疏酒也就不去多費這一份心思了。過往的痕跡不好找,不過眼下的蛛絲馬跡卻是易尋,隻要她將這一件事做得實在,何愁不能順了這些蛛絲馬跡查到鄭皇後頭上。
要是論起心思,秦疏酒與鄭皇後倒也不相上下,隻可惜鄭皇後的心思終還是比秦疏酒略遜一籌。經曆了那樣多的事,身上又擔負著那樣沉的血仇,秦疏酒的心自當已是狠至了極點,便是手腕,恐也非鄭皇後可以相比的。
為了身上所背負的血仇,秦疏酒連自己的命都可以算計進去,更何況是旁人的。便是這一點,鄭皇後沒她狠,也沒她戾毒,也就是因了這一點,注定秦疏酒比鄭皇後更勝一籌。
秦疏酒所設下的這一份謀計,的確狠而毒戾,若是成了必然可叫鄭皇後下馬,順勢毀了鄭氏一族。雖說這一份謀計之下免不得要傷及旁人,不過後宮爭鬥中何時能避開所有的旁人?便是這後宮裏頭,也不見得有那無辜的旁人。
秦疏酒所言的那一份謀思,南枝自當應承,隻是應承之後她還是忍不住多語說道:“姐姐,雖然眼下這的確是個極好的機會,不過姐姐將那人算了進來,於她會不會有些不公?”
“不公?”倒叫南枝這一番話逗笑了,當下失聲笑歎,便是歎後秦疏酒說道:“便是得怎樣單純沒有心思的人才會想在這後宮之中談公道?莫說這個後宮本就沒有公道,就算真的有,也與她沒有幹係。”
一語落下,後頭的話越說越是沉了聲,便是到了最後聲音已是壓沉至了地處,秦疏酒這才笑了說道:“畢竟這可是她欠我的,如果一定要說公道,這才是世間最公道之事。”
既是曾行過害人之事,便是得做好覺悟,終有一日必是會叫人取了。那人如今會成了秦疏酒算思中的一部分,便是要怨她自己,當年做下過那樣的事。
的確是那人先對秦疏酒下手,如今借了這一件事報了當初所害之仇倒也不算過了,當下南枝也是應了言,而後說道。
“既是如此,倒也是她自作自受了。”
“本就是自作自受,對了,稍候記得替我請了慕容大哥來一趟,這次的事可少不得大哥相幫。”
“南枝明了,一會便去請了太醫令丞,姐姐此番算思若是能得令丞相幫必是事半功倍。不過,既是姐姐的意思,想來令丞必會相幫。”
“他自然會幫,畢竟已是到了這個地步,就算他不幫,也隻能幫了。”
處心積慮入了宮,步步使計上爬,將一族的仇人一個個的從高位上拉下來,如今到了這一步,也是最後的一步,秦疏酒不能敗了。
也絕對不會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