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理而言,當是如此,秦疏酒也是據理言道,訴了自己的看法。她的看法雖隻是一人之思,卻字字入了安平公主的耳,便是因了秦疏酒的話已是凝神頓思,當是一番頓思後安平公主出聲接道:“不隻是娘娘不信,安平心中也是不信的,六皇子他怎舍得這樣對安平,安平與六皇子可是自幼一塊養著的,安平的母妃與皇兄的母妃也是同生姐妹,皇兄他怎會狠到連著安平也利用。”
心中因此震了觸,安平公主輕語續言,便是聞著她這一番輕語,秦疏酒也是點頭應道:“本宮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方才才會有感而歎,道言這後宮之中也是諸多的身不由己。”
“既是後宮之中諸多身不由己,那娘娘覺得六皇子是因了誰而身不由己。”當是直言問了,安平公主的話語顯得有些急促,她是心焦急詢,隻是她此次的問詢秦疏酒可不敢妄言。當是略失了笑,秦疏酒回道:“因了何人身不由己,這事本宮可就不清了,方才本宮也是說了,此事無憑無據,既是無憑無據,又怎可過分的妄猜。”
安平公主這一番問詢可夠切明的,秦疏酒才不會灘了這一趟渾水,當下便是道言自己不清。隻是她不願說,安平公主心中卻已有了自己猜思的對象,便是略著一頓而後沉了思凝,安平公主輕聲說道。
“就算娘娘不願說,安平心裏頭也是清的,這一次的事,恐與母後脫不了幹係。”
一句話,字字從安平口中擠出,便是每一個字若落入旁人耳中皆可能為她招來麻煩,明明是沒有憑據的話,可安平所言卻是異常堅定。便是那字字正言叫秦疏酒微楞了神色,而後看著安平公主,秦疏酒說道。
“公主說這一事與皇後娘娘脫不了幹係?公主,無憑無據這樣的話可不能亂說,皇後娘娘最是公正嚴明,處事行正,怎會做出這等狠惡的事來。”秦疏酒這廂的話才剛落,公主那兒已是失了笑,連著笑了幾聲,安平公主喃道:“處事行正?”
一番笑,卻是滿了嘲諷之意,笑過之後安平公主說道:“也就隻有娘娘才會覺著母後公正嚴明,處事行正,便是這宮裏頭的人,怕是大多都這樣覺了吧。隻是你們卻不知,你們眼中公正明嚴的皇後娘娘,或許並非如了你們所見。”
皇後娘娘,她們並不常見,便是偶的才在宮中見上一二,倒是安平公主,先前與六皇子一道養在皇後宮中,便是現下入了鳳陽閣,可於旁人而言,皇後娘娘究竟是怎樣之人,她也是更清的。皇後麵上雖是擺了一國之母的端嚴之態,可是心裏頭卻不乏心思,尤其是對於六皇子,更是嚴格訓教。
對於皇後來說,六皇子便是爭奪儲君之位最好的利器,六皇子於皇後而言,最大的用處便是爭奪儲君之位。隻有六皇子繼承大統,鄭皇後才能名正言順的成了這後宮唯一的太後,掌了這薑國所有的權勢。隻有這般,鄭氏一族在朝中才會永立不倒,她才能永保鄭氏一族的權勢以及榮耀。
鄭皇後的確公正嚴明,的確盡心竭力,隻是她所做的這一次都是為了她的母家,為了鄭氏一族的榮耀以及永不削減的權勢,便是為了達到這個目的,鄭皇後必然做得出那樣的事。
唆使六皇子結黨營私,搶在陛下冊立太子前擁有自己的黨羽,倒是陛下冊立太子,朝中屬了他的黨羽必是竭力力保他,這儲君之位更是穩入她的手。想要結了自己的黨羽,必要的手腕自是缺不得,對付不同的人,所用的手腕也是不同的,有的人,用錢財可就收買,有的人,隻要給了官位便是可以,而有的人,便要用旁的法子了。
蘇蝶的父親,並非一個容易拉攏之人,鄭皇後會將心思動到張刀身上,也很正常。張刀這個人沒有旁的喜好,獨獨就是好色,缺一個漂亮的媳婦。如何才能叫這位新晉的鎮國將軍對自己馬首是瞻,絕無二心?便是給他尋一個叫他抗拒不了的媳婦,而這薑國裏頭哪一個女子最是獨一無二?
便隻剩下安平公主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