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降生於這後宮,命在那一刻也就定了,若是不能登上九五之尊的寶座,最終也隻能落到一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下場。
四皇子雖是璃清的皇子,可幽昭儀心中卻是清明的,縱是四皇子再如何的優秀,可是想要登上這九五之尊的龍位,仍是極難。隻因她的位份不夠,不若是三皇子,還是六皇子,便是如今這繈褓之中的七皇子,背後所附的權勢皆非她所能抗衡。縱是也盼著自己的孩子能有繼承大統的一日,可是心如明鏡的她卻也清楚這事斷無可能。
既是斷無可能之事,她也得先一步為了自己的孩子備下足夠的後路,哪怕這個後路是踩在旁人的命上,也在所不辭。
沒有誰的心是生來就硬的,隻是有的時候能為自己的孩兒謀下一條永保的路,便是害的自己的性命,為人母,恐也是欣然飲之。
未誕下子嗣時秦疏酒或是不明這其中因由,可如今自己也是誕下龍裔,有了自己的骨血,看著搖床之內睡得安穩的七皇子,秦疏酒竟是下不了手,借了這一事除了幽昭儀。一番落語,一陣歎息,也是思落,秦疏酒幽然輕道:“幽昭儀如此,怕是為人母皆是這般,說實的,若是如今的我處在她那個境地,隻怕下的手會比她在狠上百倍。她所行一切,終歸還是為了四皇子,既是非了本惡之心,便是算了。”
秦疏酒已是這般說了,南枝還能再說什麼,隻能頷首應答,點了語輕了言,南枝說道:“既是這般,南枝便聽了姐姐吩咐,隻是往日若是再起歹心,可當如何?”
“歹心嗎?幽昭儀並非蠢愚之人,想來今日涼亭之上所言,她也是能明我話中之意。她是為了四皇子,故而才行下這樣的惡事,我也是為了琰兒給了她一次機會,若是她能明我話中之意自當最好。若是不能明,反是繼續動了歹心,到時便怨不得我們心狠了。”
善心,隻可給一次,若是多了便是暴殄,秦疏酒的意思,也算清明。因是秦疏酒明了意,南枝心中也是落了實,當是定了頭隨後道言明了。
幽昭儀畢竟隻能算是路上一處偶探的絆腳石,壞不得多少大事,便是起的善心也無礙了什麼,隻是這樣的絆腳石,縱是沒有立除,卻也該留下一份心思。也是話落心中再起幾分動思,微默半晌後秦疏酒看了南枝說道。
“善性要起,不過謹慎的還是得有的,幽昭儀終歸難斷,便是早早的備下對策也是好的。南枝,一會兒去尋小蘇子,讓他替我傳句話出去,叫父親這段時候好生留意禮部尚書,便是盯緊了,給我尋出點事來。”
此話落後南枝當是清明,便是心中一收而後明了其意,南枝開口說道:“姐姐可是想先握了禮部尚書的把柄,待了往後幽昭儀再起歹心,便一鼓作氣?”
“當然。”接了話應了語,秦疏酒說道:“這一次暫且放了她,她若是能明了我的一番苦心既是好的,若是不能明,留她在宮中便是一個禍害。心思都已經清明了,咱們手上怎能沒個準備,兒子固然重要,不過母家對於她,恐也是要緊的。我倒要看看,若是母家那處也出了事,倒是她可還會為了自己的兒子,繼續再行歹事。”
秦疏酒便是秦疏酒,縱是起了善念,可那心裏頭終歸還是少不得算思,秦疏酒之意甚是清明,南枝也是明而笑語,隨後應道:“南枝明白,會通了小蘇子,請了秦太尉好生查查。”
“便是得查清了才是妥的,為官之人誰能不留個蛛絲馬跡。”也是一道南枝當是接語說道:“蛛絲馬跡既然是必有的,縱是真的尋不到蛛絲馬跡,想來依了秦太尉的本事,也不難為姐姐查出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