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了簾兒受了那等冤枉後,清寧殿那處倒也安靜了不少,為了這一事鄭皇後還特地恩了賞,也算是對簾兒的一番寬慰。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鄭皇後這一份恩賞自當有著旁意,隻是旁人白送來的東西何就不收?縱是知了鄭皇後此番必無善意,不過秦疏酒還是叫簾兒收下。
這可是皇後娘娘的一番好意,身為宮婢的簾兒謝恩還來不及,怎可耍了脾性不收?這禮物不隻是要收的,秦疏酒還特地備了一份厚禮,專程至了清寧殿謝恩。特著叩謝,麵上倒也姐姐妹妹互相笑稱,不過這私底下,恐是各懷各的心思。
因著簾兒這一事,璃清也是動了怒意,大有責了鄭皇後處事不嚴慎,險些因了護衛的誣告生生冤枉了自擬宮的宮婢。便是因了此,鄭皇後也是受了斥責,近來倒也暫時安分,宮中之事倒也不再處處依規質責,也是諸多皆要尋清緣由方才治罪。
璃清的責斥,鄭皇後自當落於心中,她的順斂安性雖說宮中近來也是鬆淡了不少,不過秦疏酒可不敢過於鬆懈。皇後娘娘的手腕,她也是瞧過了,這樣一位後宮之主若是真想在對她們下手,可是隨時隨處之事。一個不留心,指不定就像今日這般,也是遭了她的道。
簾兒這一事鄭皇後顯是早就布思好了,才會這番防不勝防,對著簾兒下手為的就是砍斷她的臂膀,這一次簾兒之事未能得逞,下一次是否轉了目標改對南枝下手,便是不得而知之事。為了遏製叫人暗算,當有的謹慎小心也是要的。
謹慎小心自當事事警覺,不過麵上也當如了尋常,便是整日在那宮中,也是懶得上了外頭,以至於南枝瞧不下倒是尋了法子將其誘了出來。難得出了趟宮,倒也是巧著園中偶遇王婕妤,因是王婕妤近來忽著喜歡上了下棋,故而偶碰秦疏酒時忍不住請了教。這下棋乃是一門至上的學問,豈是碰麵之時三三兩兩幾句話就可說清的?
因是說了許久也是解思不明,秦疏酒便應了王婕妤之邀,擇日入她寢宮,便是一塊暢談行棋之樂。
既已應了王婕妤,加之近來不知怎的總覺著身子乏著倦,老是不喜動彈,秦疏酒也是應邀擺駕入了儀葉宮。窈妃娘娘受邀至而,此番自是喜事,王婕妤也是心中甚喜,便是一早就擺妥了棋局,就等著秦疏酒入宮傳她一二。
入了儀葉宮也未多說旁的,就是閑著說了幾分話後,兩人徑是上了妃榻,而後坐於榻上開始下了棋。這棋不過王婕妤近來所喜之事,雖說官宦家的千金也是才貌兼備,不過自古女子便是無才才屬是德,這詩書棋禮又多是學問之事,王婕妤尚在閨中時也是罕著深碰,如今起了心思想要研學,也隻能從根本入了手,重新學著行棋的規矩。
秦疏酒乃是這道的能手,好在王婕妤也不算蠢笨,教授了好些會兒到也是明了不少,便是一局下後看著秦疏酒,王婕妤不禁舒聲讚道:“窈妃娘娘便是窈妃娘娘,棋藝果然精湛,怨不得陛下總是那般讚著您。連著臣妾這等不認一二的人,由了娘娘親自傳授如今也是曉著如何下棋了。”
秦疏酒也算是個極有耐性的主,授於王婕妤自當竭心竭力,隻不過王婕妤乃是初學之人,便是無需過多的心神就可壓勝於她,倒也叫秦疏酒有種勝之不武之感。教授初學之人,自當從初處學起,倒也是教了王婕妤幾步棋路,因是棋路極是精湛,也叫王婕妤瞧著驚奇。已是坐於那處反反複複看了許久,雖還是不能領會其中珍奧,王婕妤卻還是歎於這布局的巧思。
一番細心的鑽研,瞧過半晌後王婕妤歎著氣說道:“娘娘這幾招,若非娘娘親自傳授,臣妾縱是想破腦子也想不出來。娘娘實乃神人,著實叫臣妾佩服。”
這一番敬佩乃是由了真心,斷非諂媚之意,倒是這話落後叫了秦疏酒不禁失了笑,隨後說道:“王妹妹可是驚了這幾步巧了心思的布局?”也會見著王婕妤那般賞讚,秦疏酒不禁出言笑了,當是笑後王婕妤接聲應道:“真真是巧了心思的,娘娘的棋思實乃臣妾這等尋常之人習不來呢。”
笑言落後,秦疏酒已是忍不住抿蕩了笑,而後說道:“棋思自當是巧了,王妹妹的這一番話姐姐也是想著受呢,隻可惜妹妹此讚可是歎錯了,方才教了妹妹的幾步棋可非姐姐所思。”當是話落便見王婕妤露了詫異之色,隨後略顯詫色,王婕妤詢道:“讚錯了,莫非這宮裏頭還有人的心思比姐姐還要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