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德妃最終還是病歿了,恐怕誰也沒有料想這樣一名巾幗女豪最後竟是落到這般下場。秦疏酒當時正在浴堂殿內,麗德妃出事按理來說與她是脫不了幹係,隻是麗德妃身手畢竟非一般人,秦疏酒又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嬪妃,便是兩人共處一宮,也無人會覺著秦疏酒有能耐與麗德妃之事沾上幹係。加之慕容端若已是正言,麗德妃之事與心中鬱結有幹,便是不尋了救命的心藥,麗德妃必然隻有這個下場。
麗德妃的命,隻有心藥方可醫治,也就是因為隻有心藥可治,她最終才會難保自己的性命。德妃之死陛下既然不疑窈妃,旁人自當也就不好言疑,便是從浴堂殿離後,秦疏酒安然的回了自擬宮。
自從那日言激麗德妃,如今也是過了不過短短二三日,昔日傲冷的麗德妃便已魂消命散,入了黃泉。一個人的性命實在太弱,想要取一個人的性命有時不過一念之間,叫人一思便是忍不住長歎著氣。
候於一旁理著籃中絲線,便是聞了秦疏酒這一聲長歎,南枝忍不住出聲詢道:“姐姐怎了?好生生的為何歎著氣?”便是話落見著秦疏酒又是一聲長歎,隨後說道:“未有什麼,隻不過是想到了麗德妃罷了。”
“麗德妃?”見著秦疏酒提及麗德妃,南枝不禁蹙了惑意,隨後說道:“麗德妃,姐姐想她作甚?莫非是覺著麗德妃如今死了,以後少個人與自己鬥,倒是心中起了幾分惋惜吧。”
明明是一聲再常不過的歎,倒是叫這丫頭道了這般打趣的話,當下秦疏酒便是剜了她一記眼刀隨後說道:“說什麼胡語?我是那樣好鬥之人,便是少了個相鬥之人心中就會覺了惋惜不成?便是真的如此,這後宮之中你覺著能少與你較鬥的主?少了一個麗德妃,這宮中不知還藏了多少難纏的主,便是那最深的一根毒刺如今還紮在那兒,你還愁著沒人與你鬥。”
宮中最是不缺的便是鬥,就算你不願再鬥了,旁人也會設了法子,逼你纏鬥。秦疏酒這一番話到有幾分斥責之意,當下便叫南枝抿了唇隨後連賠不是,便是連著道陪了幾句後,南枝這才問道:“既非苦了此事,姐姐你為何又因了麗德妃長歎,可別與南枝說是憐了那人。”
才剛受了斥責便是嘴上有沒個準,當下更是引得秦書記瞪了眸,便是鎖了眉氣瞪了幾眼,秦疏酒這才說道:“休說這些胡語,我憐她?莫說她不過是死了一次,便是在我麵前再死上十次我也斷無憐她之意。”
“既是如何,那姐姐何就想了她,並歎了氣?”
“我歎氣不過是感了歎,罷了。”
“感歎?”這話可叫南枝有些不明了,當下便是問詢,詢語落後見了秦疏酒幽聲又是一句輕歎,隨後說道:“歎這人的命,也太過脆弱,明明瞧著是那樣一個難除之人,可這一眨眼的功夫,說沒了便是沒了。”
人的命,實在軟脆,有時叫人想著都覺恐怖。也不知是否因是在這宮裏頭呆太久了,手上也是染了不少性命,秦疏酒到也忽的感歎起來。她的這一聲歎不禁直接入了南枝心中,便是不由著略揪了心,南枝說道:“這宮裏頭的命,本就是如此,若不是你叫旁人的命脆了,便是旁人叫你的命脆了?誰的下場不都一樣,不過是早晚罷了。姐姐何必忽然這般歎感,這一次即便姐姐不取了麗德妃的性命,依了她的脾性必然會要了咱們的性命,既明知這般,總不該因了這不應有的仁慈害了自己吧。”
並非她心狠,隻是這後宮的女人皆是這般,想要在這後宮活著,便得不擇手段。這些道理秦疏酒自當懂得,也無需南枝說教,倒也是因了自己無緣的一番歎引得南枝說了這些,秦疏酒忍不住笑道。
“你啊你,自己還沒管好倒是學著來教訓我了,這些理我能不懂?”便是落後叫著南枝忙是賠笑而後說道:“姐姐最是明理的人,便是南枝聖人麵前搬弄了門斧,叫姐姐見笑了。”
麗德妃這心中一大重憂才剛剛除去,南枝這兒倒是略鬆了半口氣,一旦鬆懈下來人倒也開始打起趣來,直叫秦疏酒無奈的緊。便是搖歎了頭不願理會她時,卻見南枝說道:“麗德妃會落到這般下場,南枝倒也不覺意料,不過姐姐有沒有覺著,陛下在這一事上仍是寡情得緊。”
便是詢後叫著秦疏酒移了眸,而後反聲問道:“寡情?你這話何意?”反語詢落南枝續道:“一日夫妻百日恩,這麗德妃跟了陛下也是二十年來,不若如何這其中的情分也當是有吧。陛下要宇文生的權,這一點南枝明白,可是麗德妃與陛下也算是夫妻一場,麗德妃氣血鬱結命將逝已,陛下竟是未曾動過賜她心藥的念思,實在叫人越想越覺得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