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宮中,還是南枝最明秦疏酒的心思,叫那唇上的笑揚起,便已明了秦疏酒心有思計,當是出語詢道。南枝問詢,秦疏酒自當不會隱瞞,一番擺弄瓶中芍藥,秦疏酒笑道。
“本來還苦著不知如何下手,現在趙國派了和親使臣入我薑國,倒是個難得的好機會。”
“難得的機會,莫非姐姐打算……”忽的思明秦疏酒話意,便是麵上略驚而後收淡輕笑,南枝說道:“姐姐可是打算借由趙國使臣,扳倒宇文一家。”話音落後便見秦疏酒移眸看著她,眼眸微眨之下便是笑意縈開,秦疏酒看著她笑道:“果然還是你最明白我,一點便通。”
“跟在姐姐身邊這樣些年,就算想不出姐姐這樣極妙的法子,懂姐姐,也是當的。”話落見著秦疏酒抬手點了她的額,隨後說道:“少貧嘴,便是問你一事,從趙國入我京都,可需幾日?”詢語落南枝言道:“回書當已送回趙國,想來趙國使臣也當啟了,趙國至薑國路途遙遠,途中免不得要費些時候。加之這使臣一貫皆是文官,想來也是受不得路上過分顛簸,依了南枝看,個把月是必當的。”
“個把月啊。”接語附著,便是複後秦疏酒說道:“個把月,想來時間也是夠的。”算計已在心頭展開,如今該如何布局,便得看趙國使臣何時到了。眼中笑意便是多了幾分,那一展而露的笑意如了星光縈溢,便是笑溢之後秦疏酒說道:“也是時候該請了她了,南枝,抓緊時候尋一趟小蘇子,便是叫他速將消息傳出去,必趕在趙國使臣入京時將雲麾將軍請回。”
趙國使臣乃是她扳下宇文一家的籌碼,這使臣若是入了京都,宇文一家卻無人在京,豈不是得白白費了這等好機會。便是聞了秦疏酒的話,南枝示了明白,隻是明了意卻不明白秦疏酒此行根由,便是微了思而後說道。
“姐姐的吩咐,蘇公公自當照辦,不過宇文浩如今乃是出征在外,無陛下旨意,姐姐如何讓雲麾將軍歸京?”此乃一大難事,南枝實在百思不明,便是見著南枝詢後秦疏酒宛然笑道:“究竟如何叫雲麾將軍抗旨歸京,這可不是你我當思之事,而是得看了她的手腕。能否趕在那個時候辦妥這一件差事,倒是真得瞧她的本事了,不過你大可放心,就憑她的本事,必然能勸服宇文浩,抗旨歸京。”
最後四字咬得極重,倒也字字入了南枝心中,秦疏酒已這般斷定,南枝又何必多言,便是點頭應下而後退出內寢,尋了蘇毅傳遞消息。
趙國與薑國,路隔千裏,使臣入朝自當費時費力,便是等了趙國使臣入朝之時已經個餘月後的事。薑國素來號稱禮儀大邦,對待他國使臣自當諸事周全。趙國使臣才剛入了京都便有朝官相迎,安排其入了驛館休住。趙國使臣入京便是為見薑國聖上,當是入了驛館便已遞了國書,求覲薑國聖君。隻是那負責接迎使臣的官員卻是笑而不應此事,自道路途遙遠使臣舟車勞頓,當是該好生歇息,待妥了聖上自當接見。
朝官不肯接了國書,趙國使臣也不能強求,隻得順了朝官的意思暫且在驛館住下。隻是身兼本國使命,一日不見璃清,趙國使臣心中不免焦思,便又連著上遞了幾次國書,換來的仍是那一番舊言,趙國使臣也是明了薑國之意。
如今他們乃是戰敗談和,本就沒有諸多要求的立場,薑國此番不易於打擊他們的鬥心,便是叫他們在焦躁之下愈亂陣腳,最後接見之時便可駁了他們眾多談和之約。
璃清野心之明,使臣也是心清,怎奈如今處於他們之地,便是諸多煩怨也是無可奈何,終隻得慢慢等著。
便是在驛館又候了半餘月,使臣這才等來璃清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