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語落下,南枝頓思之後便是開口輕道,她這話說得雖輕卻也中了要點,便叫一旁的秦疏酒頷了頭,隨後應道:“既然趙國有心求和,陛下若是借機再攻隻怕得落個不仁不義的罵名,咱的陛下可素來不喜這些,當年不會做這等叫民生塗炭之事,趙國的和親,必是可成。再說了,趙國如今乃是強弩之末,若是繼續打下去崇王之勝必是當然,不過趙軍抵命強抗,於崇王而言必然重創。這時若是旁國再起野心,妄思漁翁之利,到時兩難的恐是咱們陛下了。”
璃清可不是那等蠢俗之人,這種陷自己於不利之境的事他也不會去犯,如今趙國已敗,休書求和,麵子裏子皆算的璃清當是見好就收,免得打過了頭反叫人起了抗意,到時反是得不償失。秦疏酒此話也算道明了聖上的心思,便是這話落後叫南枝略蹙了眉,頓思半晌而後再道:“和親看來是眼下必當之事,隻是我朝可有適齡皇親可與趙國聯姻?”
若是聯姻,必是皇室宗親方才可顯璃清交和誠意,隻是這皇室之中的子嗣實在凋零,眼下要尋一人和親還真是件不易之事。便是因了此時順思了此,南枝說道:“陛下這一脈龍裔實在稀薄,便隻有三位皇子以及安平公主一人,安平公主雖也豆蔻年華,可終歸是陛下獨女,如今又是養於皇後膝下,想來陛下當不會命安平公主和親吧。至於同陽長公主,南枝覺得也不可行,長公主雖說身份尊貴,可長公主畢竟和離過。趙國雖然兵敗,可趙王終歸是一國之君,將這和離過的長公主嫁於他,恐會叫人覺著薑國借勢羞辱,到時更是不妙。”
和親之事事關重大,這和親之人自當難選,也是見了南枝將心思打到同陽長公主身上,秦疏酒不禁笑道:“命了長公主去和親,這樣的心思恐怕也隻有你敢動,那長公主是何等脾性之人,且不說和離不和離,便是長公主那脾性,嫁過去還不得要了趙王的命。就算趙王願娶長公主願嫁,陛下也不會答應的。”
見著秦疏酒說得那般肯定,南枝也是覺著疑了,當下開口詢道:“姐姐怎就這般肯定?”便是問後見著秦疏酒麵上掛了一絲不明冷笑,而後說道:“你可莫忘了,長公主乃是崇王胞妹,崇王心中最是記掛之人。崇王能一直鎮守巴異不逆陛下聖旨,便是因了長公主人在京都,在咱們陛下眼皮底下。當年崇王手中不過一隻軍隊,陛下便得留個心眼對付他,更何況現在輔國餘部皆在他麾下,他又重擊趙國立下赫赫戰功,陛下怎麼舍得這個時候將長公主嫁出去?自當是一直留在身邊,仔細的不給半分委屈了。”
同陽長公主乃是製克崇王的利刃,璃清斷然不可能將這樣一枚棋子送去和親,也是這般說後南枝才應了頭,隨後說道:“就算是為了崇王,長公主斷不會成為此次聯姻的棋子,怕是最後苦的還是安平公主,這兩國聯姻,也隻能她了。”
也不知是惋惜還是覺了心歎,南枝此語倒有幾分歎意,也叫秦疏酒聽了眉梢不禁輕挑,挑了眉梢看著南枝幽著輕歎,秦疏酒說道:“怎麼?難不成是心疼安平公主不成?”
“倒也說不上心疼,隻是覺著……”
“不若你覺著什麼,南枝你都得記著,誰也不能左右陛下的心思,這讓誰去不讓誰去,皆是陛下一人說了算。咱們不過是後宮眾多女人中的一個,就算想得再多也是惘然。”
便是話落見著南枝沉了聲,而後應道:“南枝明白。”
“你當然明白。”便是因了這一番話露了幾分笑意,也是待了笑意展後秦疏酒才笑著舒歎口氣,而後微挪了身子再度把賞起邊側芍藥,便是一麵把賞一麵細玩,秦疏酒笑著說道:“趙國使臣嗎?這趙國使臣來得還真是時候。”
原先還在說著和親之事,這才一眨眼的功夫卻見秦疏酒笑著道出這等古怪之語,便是不甚明了秦疏酒這忽的一笑是何用意,南枝不禁問道:“姐姐,你可是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