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德妃的詢問實在難答,隻是顏閡的麵色終歸未變,一聲低沉而後頓了思,顏閡說道:“娘娘是見過那人身手,自當曉得那人的能耐,雖是負了重傷,不過那人的身法著實詭魅,末將一時難測。加之窈妃娘娘在此,末將恐著動了真會誤傷了娘娘,故而未動手。”
“顏將軍倒是小心得緊,恐著傷了窈妃。”這般冷語之後顏閡不再應言,倒是璃清已覺他二人吵得緊,便是出聲喝道:“夠了,這一件事到此作罷,禁軍給朕嚴查,必將那人給朕揪出來。至於顏閡,辦事不利,朕對你實在失望,發俸半年以示懲戒。”
“末將謝恩。”
竟叫宮中刺客橫行,這本就是顏閡失責,璃清這一番責罰算是輕了,便是璃清這話落後太醫已是為南枝止了血,而後上前複命。叫這太醫查過傷口過,璃清這才詢道:“如何?”太醫當忙應道:“稟陛下,那刺客實在毒辣,一劍穿胸而過,這宮婢怕是危險了。”
這話落下當即見著秦疏酒的身子都顫了,也是顧不得旁的,秦疏酒隻望能將南枝救回。南枝乃是她的心腹,自入宮起便一直侍奉於身側,感情自當是好的。加之秦疏酒一貫叫人覺著重情重義,如今這般倒也正常。
娘娘的吩咐太醫如何不照辦,隻是南枝的傷實在嚴重,太醫也隻能盡力而為。便是一旁關切的安撫,璃清答應秦疏酒必請慕容來救治,秦疏酒這心才略微頓下。今日這般驚嚇想來秦疏酒也是倦了,心中恐著她在這處會因了方才之事而睡不安妥,璃清便將秦疏酒接入紫宸殿,打算今晚好生安撫。
便是命了蘇毅小心伺候著,璃清這才回身看了麗德妃隨後關詢道:“那刺客今日所闖的乃是浴堂殿,你可有事?”話詢之後便見麗德妃回道:“區區一個刺客,莫非陛下覺著她能傷了臣妾。”一句話,不需過多言語,卻能聽出她那自骨子裏頭漫出的傲張之氣。麗德妃是個有能耐的女人,想要傷了她,實非一件易事。
對於麗德妃的本事璃清心中也是知明,方才那一語也隻是關詢,便是見著麗德妃道言無事,璃清這心裏也是安了心。當下便是示意她切記小心,隨後起駕離了自擬宮。
璃清起駕,麗德妃拜送,當著陛下的龍駕離了自擬宮,麗德妃這才慢著起身。頭抬起的那一刻,眼眸中已是滿著肅殺之氣,便是沉陰著麵眸,叫人陰了寒意。麗德妃麵無**,葉瑋當是上了前而後輕聲詢道。
“娘娘,你說這事與自擬宮可否脫得了幹係?”
“脫得了幹係?”直接冷著哼了一語,麗德妃反問詢道:“你覺著能嗎?”便是詢後見著葉瑋揖禮拜道:“依了臣看來,怕是脫不了幹係吧,那姑子可是往過古道庵的人,好死不死的叫咱們尋入宮中竟然遭了刺客要了性命,她一個無權無勢的姑子能有誰惦記著她。還有那刺客,宮裏頭這樣多處宮院,她上哪兒不好,竟然偏往著自擬宮來了,怎就這般長了眼。至於那窈妃身側的南枝……”
話至了這兒不禁冷了聲嗬了一聲,葉瑋冷言之後便是續道:“娘娘傷的是那刺客的左胛骨,巧了,那刺客傷的也是那宮婢的左胛骨,這世上哪有這般湊巧之事。當一件事湊巧得有些詭異,必是有人刻意為之,自擬宮必然與出現在浴堂殿的刺客脫不了幹係,隻是……”
話至了此物雖然大體已是明了,不過葉瑋心中還是有幾分惑思,當下出聲略了疑,葉瑋說道:“話雖如此,不過顏將軍方才那一番話卻……”
顏閡方才所言顯然是推了葉瑋全部猜測,叫他不得不起了惑心。
顏閡方才那一番言語,的確叫人覺著有些奇怪,葉瑋這一番惑而不明換來的卻是麗德妃的陰哼,隻是陰了言語冷哼一笑,麗德妃說道。
“顏閡如果不幫她,本宮這心裏頭還有些疑了,不過現在,哼……”
一聲冷哼沉入了心,便是這樣一番冷冷哼笑,連著麗德妃身側的葉瑋,都覺著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