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皇後此番話著實出乎意料,秦疏酒也是沒了心思再去想那琉璃釵之事,當是收心看向鄭皇後,同樣想瞧瞧她心中打了什麼算思。亭殿內眾人皆是因了鄭皇後此番話而屏了呼吸,便是鄭皇後那處,手托著金釵寸寸輕撫下去,流蘇晃搖金珠碰擊發出脆響,將那金釵持於手中叫流蘇自然垂下,鄭皇後忽然將眼從金釵之上移落於秦疏酒身上。
眸眼定落眼中帶了絲深而難察的笑,鄭皇後說道:“這支金釵便是賞給窈妹妹如何。”
思了萬千也沒料想鄭皇後竟欲將這稀罕的琉璃釵賞與自己,因是此話來得突然,倒叫秦疏酒一時難以應回,便是微著一愣而後明了鄭皇後意思,秦疏酒當即起身拜道:“承蒙娘娘厚愛,隻是臣妾雖才疏學淺,卻也知這七色琉璃才是世間奇罕之物,臣妾入宮不過數年,資質跟旁的皆是不夠的,這樣奇罕之物臣妾實在承受不起,還望娘娘收回恩賞。”
這琉璃金釵於林淑妃以及麗德妃而言必然還有另一層意思,尤其是麗德妃在見了這金釵後麵色直接驟變,現下鄭皇後竟將這次恩賞於自己。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誰知鄭皇後這心裏頭打的是什麼盤思。
可不願無心之下成了這宮中秘事的犧牲品,秦疏酒當即謝了皇後恩賞,隻是這皇後已定的意思豈是秦疏酒一句承受不起便可收回成命?當下鄭皇後便是輕了笑,而後說道:“本宮說窈妹妹承得起,窈妹妹便承得起。德妃妹妹雖然美豔,可是說句打趣的話,德妃的性子過於桀驁,與這金釵實在不相搭。至於淑妃妹妹,性子雖然敦厚純良,可是淑妃妹妹素來不喜這些脂脂粉粉的,便是本宮賞與她想來這金釵最後也隻是收於珠奩之內,倒是叫人覺著可惜。兩位妹妹本宮是賞不得了,不過窈妃妹妹卻是正好,妹妹如今年輕,正是豔美之時,又深得陛下榮寵,如今不趕著好生打扮莫不是要等了與姐姐這般年歲在惋著襯托不起這等奇罕之物。”
鄭皇後這話欲說欲是叫人惶恐,便是秦疏酒的麵上的恭笑也是掛不住了,欠拜之時便是回道:“娘娘抬愛,隻是這金釵雖是奇罕更是端華,臣妾資曆實在不夠,縱是承蒙娘娘恩賞賜了這一支金釵,可是佩於臣妾身上仍是突顯不出這金釵的奢貴仙然之氣,反倒可能叫它落了俗。娘娘慧眼能識天下珍寶,便是這天下驚奇之物也是與娘娘得緣,這琉璃釵普天之下怕也隻有娘娘襯得起,還望娘娘收回恩賞,免得叫臣妾折了這金釵的貴氣。”
這琉璃璃釵,說什麼秦疏酒也是不可收下,端著笑看著秦疏酒,默聲無言一番瞧量,鄭皇後開口命道。便是句句正言盼了鄭皇後能收回恩賞的心思,隻是鄭皇後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秦疏酒一番切言之語雖叫她無言可應,卻也未有收回之心。便是頓了語坐於席位之上,
“留影,為窈妃插上這支琉璃金釵。”
話命之後留影當是上了前,接奉過金釵隨後行至秦疏酒身側,跪於身旁小心將那金釵插入發中,便是釵入發時秦疏酒能明顯感覺到金釵撩發時的觸感。等著金釵入了發,留影這才起身退於一旁,便是看著蕩於發側的琉璃金釵,鄭皇後說道。
“這釵已入發,窈妃妹妹倒是抬頭叫本宮瞧瞧,可是合適。”
鄭皇後竟已開了口,縱然再如何的不安秦疏酒也隻能領命抬了頭,頭略抬起,那眼眸盈動的一瞬秦疏酒竟是聽見旁側麗德妃所處傳來茶皿翻倒的聲音,也不知為了何故,此時的麗德妃顯然受了驚。
翻倒的茶皿,茶水濺了她一身,麗德妃卻像是沒有發覺一般,由席位上猛站而起,任由身側宮婢忙著替她擦拭,麗德妃的雙眸卻死死落於秦疏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