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酒應過,說今日要上蘭莞宮,為此翁師師也是趕了早的忙活,那吃食跟茶皿都是備了最好的,就連今日繡新花樣要用到的針線也是早早的理清了,便是擔心秦疏酒人來時還得幫自己做那些瑣碎之事。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便隻等著秦疏酒到來,誰知那左等右等卻總沒瞧見人影,那一連等著也是數個時辰過去了,倒是叫翁師師等得心都焦了。
從宮裏頭行到寢殿門處,再從寢殿門處行入內宮,這來來回回行了不下十餘次,總是得不來秦疏酒的翁師師這下也是急了,略焦說道:“姐姐怎還沒來,不會是叫什麼事給絆著吧。”
那寢門口的暑氣可熱著呢,來回探行可是很容易叫暑氣煞到的,當下寶奩可是憂心了,便是上了前勸道:“才人還是坐下等吧,這樣來來回回的急也是沒用的。”規勸的話卻也沒叫翁師師聽下,便是又上了殿門口看著,翁師師說道:“寶奩,你說姐姐怎還不來,我可是要派個人去催催?”等來等去還是沒瞧見來人,翁師師倒是尋思了要不要派個人去看看,誰知這話一說倒是見著身後的寶奩說道。
“才人還是莫要再等了,婢子覺得那窈美人怕是不會來了。”
“不會來?怎會,姐姐可是應了我的。”上蘭莞宮那是秦疏酒親應的,翁師師不信她不來,隻是這等了許久都不見來人,就算嘴上那樣說可是心裏頭卻是信了幾分。翁師師這般的盼等可是心疼壞了貼身的宮人,寶奩忍不住說道:“窈美人是親應的,可是這應下的話也不見得每一句都記到了心上。再說了這外頭的日實在毒辣得很,窈美人那樣金貴的身子即便記著也不見得願頂著這烈日的豔頭過來。”
外頭的日正毒辣,秦疏酒的確不大可能這樣的時候出來,翁師師心裏頭本就有著幾分疑,如今等了許久終是不見人加之寶奩這樣說了,她也隻能信了。不再等著而是有些失了力回了內寢,坐下之後翁師師看著桌上已經理好的絲線。
翁師師這般模樣也是叫寶奩瞧不下,當下便說道:“才人莫要心傷,許是那窈美人也未忘了,不過是因為這天實在是熱得緊那鍾碎宮的宮人們恐煞了暑氣才不舍美人出來,方才誤了與才人的相約。”
勸說,原意是希望翁師師莫要多想,誰知寶奩的這一番勸說倒是叫翁師師又心沉了幾分,手輕拈竹籃內的絲線,翁師師說道:“是啊,窈姐姐她深得聖心身子又嬌貴,出生家世都是好的,這酷暑之下宮人自當是不舍著她出來遭罪。哪像我,就算在毒的日頭出宮上姐姐那兒陪她談心,那也是應當的,沒人覺得不舍或者不合適。”
幽幽的說著,這話落下淚到也滾了,倒是叫寶奩看著心裏都疼了,當即便是跪下來說道:“都是婢子的錯,婢子不該胡說那些惹得才人傷心。”一麵說著一麵伏拜跪下,寶奩也知是自己方才的那一番話引得翁師師多思。隻是多思又如何?有的時候便是本當如此才會引得你再去多思。
沒有起身扶起寶奩也沒有讓其起來,翁師師隻是憂淡的說道:“你也沒錯,你不過是照實了說罷了,照實了說也叫我認實了事。”這般的一番話後聲音也是越發的沉低,直到那沉低至什麼都聽不到後翁師師這才不語而是靜默的坐著,許久之後才又說道。
“起來吧,這些東西也收妥當吧,正如你說的,窈姐姐今兒怕是不能來了。”
因候賢妃的緣故,秦疏酒不得去蘭莞宮赴約,不過這賠罪的禮倒也是備下,當日晚膳時便差遣南枝送去。將那賠罪的禮送去後秦疏酒可沒忘了詢問翁師師可有惱怒之意,在聽南枝說翁師師通情得很收下禮並且問了她安後,方才舒了口氣說道:“倒是我多想了。”
“姐姐可是擔心翁才人因姐姐的失約而心生不悅?”見了秦疏酒這一番長歎,南枝不禁說道,而秦疏酒也是點了頭應道:“是啊,你未回來前我這心裏頭到還真有這樣的擔心,好在師師人也大氣,倒也沒怨了我。”
氣是舒了,秦疏酒也才覺得心裏頭輕了些,倒是叫一旁的南枝笑道:“姐姐總是愛想那樣的多,且不說這樣一件小事也談不上有何嫉怨不嫉怨的,就算翁才人心裏頭真的不舒坦南枝也是解釋過的,想來翁才人也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