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頭的恩可不見得都是恩,罰可不見得都是罰,若是憑了麵上的事便定了這一事的本質,倒是要為難上自己許久了。南枝的這一番話可叫秦疏酒失了笑,抬了頭輕點了南枝的額角,秦疏酒笑道:“聰明。”
落下這二字之後便是繼續前行,秦疏酒說道:“那許婕妤現下是得意了,可惜她這一份得意怕是得叫有些人上了心呢,雀金裘乃是前朝貴物,先祖滅了前朝遍尋宮內也不得尋到,倒是叫它成了許婕妤入宮隨嫁之禮,你說,你要是換成你,你會不會想些什麼?”盈盈一笑卻是說了那樣的一番話,在那一番話換得南枝了然回笑後秦疏酒這才說道:“對了南枝,最近尋個空替我出宮傳句話。”
“姐姐要南枝傳什麼?”
“便是給那秦尚書帶一句話,就說許太尉的事可以查了,難得這樣好的契機可切莫白白浪費,至於長姐那處。”話至此處又是一頓,秦疏酒想過之後複才說道:“長姐那兒便叫她們先別妄動,待我再看看。”說過之後又是看著南枝,加緊的叮囑了這事的要緊,秦疏酒的叮囑南枝自然是刻在心上,當下便說道。
“南枝知曉,這一件事一定辦妥當,姐姐你就別操心這些了。”應了之後便是保證,有了南枝的保證秦疏酒也就放心了,繼續行時,可是這行了些許會後發現離那壽宴之處越來越遠,南枝那兒都有些惑了,不禁說道:“姐姐,我們現下離壽宴可遠了,姐姐可是要上哪兒?”
“現下可是四月了。”
“是啊,已是四月中旬了。”南枝應道,這一應叫秦疏酒長歎了一口氣隨後說道:“四月,紫藤花也開了。”
在往前走便是那紫藤花開的地方,這宮裏頭紫藤花開得最豔麗的便是那處,宛如瀑布般撲灑下來,叫秦疏酒不禁向往。難得這壽宴之下也無人有心去留意她,她也不會提了心斟酌邊上眾人的心思以及盤算,倒是趁了這個機會打算去瞧瞧。
那紫藤的瑰豔。
四月中旬花是已開,隻是還未全然綻放,雖然不若那瀑布撲灑,不過還是美得叫秦疏酒有些攝魂。頭一次入宮她便瞧見它了,當時這心裏頭也是一份觸然,隻是瞧過了那一次後她便不曾在來過第二次,今日也是趁了這個機會,在過來好生瞧瞧。
這一株紫藤種在禁宮之內,好好的一處宮殿為何被廢禁誰也不曉得,雖然沒有人下令說這一處園子不得私入,可是如此的廢敗卻也無人樂意前來。無人樂意前來,倒也叫秦疏酒樂得清閑,當下便在南枝的攙扶之下入了園中。園子的正門是虛掩的,隻需要輕輕一推便可進入,步入園中很快便看到栽植在園內西角邊側的紫藤。
進了園子卻沒有馬上入內,而是站在門口細細瞧看園子,柔月之下雖然瞧不清裏頭的諸細,卻也能瞧出一個輪廓。園子不大,若是要說到不如說是那尋常人家的一處宅園子,清靜細雅隻有三處廂房一處石凳,除此之外便隻有那立於西牆角的紫藤了。堂堂奢華太明宮內竟然會有這般歸樸之處,實在叫人難想這樣一處地方建來何用。
細細一瞧隨後入了園內,走在園中抬了手觸碰那失了顏色的欄柱,這樣輕輕的觸碰之下秦疏酒緩慢朝著紫藤走去。紫藤也是有些年歲,生得粗壯繁茂,這般歲數想來也是有人細細照料,若不然這上了年歲的紫藤又怎能年年開出那般豔麗的花海來。行至樹下抬了頭,瞧看著那垂下的花海,即便夜下瞧得不甚真切秦疏酒還是能看出它那瑰豔的紫,抬了手正要觸碰隱約之中卻瞧看到樹上有個黑色的影子,因為那影子出得無息反是驚了秦疏酒,當下便是輕呼出聲。
這一輕呼可是驚到了南枝,立即護到身前,警覺之時卻聽那紫藤樹上傳來男子的輕笑,有聲便可確是人,覺了自己失了態的秦疏酒當即便正了色隨後喝道:“何人在樹上。”
叫她這樣一喝樹上那人方才動了,自樹上躍下穿過紫藤海立於地上,那樹上之人笑道:“本王無意驚擾到新嫂嫂,還望新嫂嫂見諒。”人下了樹雖然還是瞧得不大真切,不過從他那一身的衣著與裝扮倒還是能瞧出是寒親王。當意識那樹上之人乃是璃寒,秦疏酒趕忙行禮說道:“不知親王在此,失禮了。”
“新嫂嫂不用多禮,倒是本王還得為方才的驚擾向嫂嫂賠禮致歉呢。”說完倒是合禮作了揖,倒是絲毫沒有皇家王爺當有的傲氣。璃寒這揖都已經作了,秦疏酒那兒也不好說什麼,便隻能回了禮。這禮數回過便聽璃寒說道:“宮宴之時嫂嫂怎不在壽宴上,何故出現在此?”
“貪飲了幾杯人有些發醺,便出來走走好散散酒氣。”秦疏酒這般回道,話剛回道璃寒便說道:“倒是同本王一道了,這酒飲多了也是得出來走走,若不然再繼續下去保準得被人灌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