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真不覺得委屈,這眼眶都紅了。”拉了秦疏酒讓其坐於自己的懷內,一麵抬了手輕撫秦疏酒的麵頰,璃清一麵說道:“朕可不昏庸,誰受的委屈朕這心裏頭都明白。”
“說真的隻要陛下心裏頭記掛著嬪妾是委屈的,那麼嬪妾便不覺得這樣的委屈大得能叫自己記在心上。陛下乃是聖明之君,做事總有自己的思量,既然陛下知曉讓嬪妾受了委屈,那麼對於陛下而言必定是有人不得受這一份委屈。陛下的心思嬪妾明白,又怎會覺得自己委屈了?”
一番話倒是將這件事道透了,看著秦疏酒,瞧看片刻之後璃清方才歎道:“還是你心思細,懂得朕。”輕撫麵頰的手又輕柔了幾分,璃清說道:“這上位者有的時候也是有難言的苦衷。”
“朝堂萬事,百姓萬事,嬪妾雖是小女子,卻也明白這樣多的事加在一起這有時陛下都免不得要給自己收取委屈,更何況是我們這些身為妃嬪的?當是該知明其中根由。不過還好,朝中的重臣們都是國之棟梁,可為陛下分解朝廷重責,倒也叫陛下不用一人那般的費心勞神了。”
“國之棟梁?為朕分憂,哼。”
也不知秦疏酒說了什麼,璃清的麵色突然變了,那冷哼的話語之中到像是藏了對誰的不滿。這樣的神色跟話倒是叫秦疏酒覺得迷惑,當下輕聲說道:“陛下這是怎麼了?莫非嬪妾說錯了?”
“你覺得自己說得可對?”話落下像是擔心秦疏酒因此話不敢如實將心中所想道出,璃清便又說道:“但說無妨,朕想聽你心裏頭想的事。”
璃清話已落,秦疏酒便也隻能照實答了,還是坐在璃清懷中秦疏酒說道:“陛下方才說了,上位者也有自己的苦衷,而這上位者的苦衷便是國事跟民事,這世間除了這二事能給陛下苦衷其餘都是不可的。民生憂天乃是國之根本,陛下為了百姓操勞自是聖明,朝中重臣理當為了陛下而多分國家重事,如若不然枉為人臣。民生乃是君之根本,為君分憂則是臣之根本,這朝廷之上官員眾多豈是不能為陛下勞心分憂,莫不成還能徒添陛下的苦衷?若是如此,那可是大逆之罪,嬪妾可不覺得咱這朝中文武之列會有如此之人。”
“你不認為朝中會有這等人?”不知怎麼卻是挑了眉笑看著,而秦疏酒則是正了色說道:“陛下乃是聖君,何人不是實心為朝廷謀事,哪會有那般不忠不孝之徒?”
“哼。”一番冷哼便是冷笑,伸了手將那案台上的一本折子取了過來而後放到秦疏酒手上,璃清說道:“你但瞧瞧這個,瞧過之後便知有沒有這大逆之人。”
這折子乃是朝廷政事,秦疏酒豈敢妄看,不過這璃清既然都已經授意,她便也就看了。翻開折子略掃著上頭的奏章,方才看過秦疏酒的麵色就變了,又是細細的看了一遍秦疏酒這才說道:“這是許太尉的奏章?”
“沒錯,便是他的,你在看看這一本。”說完又將另一本折子遞到了秦疏酒手中,這一次的折子則是刑部尚書秦天浩的折子,同時也就是秦疏酒的父親。這一次不再推辭而是接了折子速速一閱,很快的秦疏酒便明了璃清方才的冷哼是怎麼回事?
這兩份奏章稟的是同一件事,但是又是兩種既然不同的說辭,秦天浩的奏章上奏批許太尉門生嚴州刺史蔡超逸徇私枉法草芥人命,私占良田強霸百姓,種種罪行惡劣滔天,樁樁惡事民生咒怨。而那許太尉的折子裏頭卻全翻了秦天浩的折子,誇讚蔡超逸勤政愛民恪守官分,是個十足十難尋的好官,不隻是如此,這折子裏頭卻還隱藏了詢問宮中許才人之事,倒是有借上折之名質問璃清禁足之意。
折子上的這一層深意可是藏得一點都不深,倒叫秦疏酒一眼就瞧明了。明著質問璃清有關許才人責罰之事,這許太尉都是半點為臣之道該遵的本分都沒有,也難怪璃清剛才聽了她的話會是那一番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