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才搖了搖頭,輕聲又鄭重的開口:“朝朝,謝謝你~”
“謝我?謝我做什麼,白日裏替我挨打的可是你,要謝也是我謝你才對。”
馬文才看著她的眼睛,眸光裏的深情瀲灩交織。
“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裏,若是沒有你,今日我也不會得到謝丞相的賞識。”
“我叔父的認可,對你來說很重要麼?”謝朝如歪著頭問。
馬文才重重的點了點頭。
很重要。
他長這麼大沒有得到過長輩的誇獎和認可。
他承認父親是愛他的,關心他的。
但父親對他的嚴厲也非常人所能及,從小到大似乎在父親的眼裏,他一直都是錯的,一直都不夠優秀。
不管他怎麼努力,都得不到一句肯定,隻有無盡的鞭撻。
在書院時,他雖然嘴上不承認不在乎,但心裏確實嫉妒梁山伯。
一個連束脩都湊不齊的寒門子弟,憑什麼處處壓他一頭,不僅能得到山長謝道韞的賞識,就連謝丞相也對他讚賞有加。
甚至在書院裏人人都喜歡他梁山伯。
可今日,他得到了這個世上舉世無雙的丞相的讚賞,還有那句...比梁山伯好。
他很開心,很激動,心底深處生發出源源不斷的能量振奮他的身體,讓他徹夜難寐。
他知道,他清楚的知道。
這一切,都是因為謝朝如。
是她的從天而降,拯救了他悲苦的前半生,如今又要圓滿他即將幸福的後半輩子。
他何其有幸,何其有幸啊~~~
......
謝道聆和祝英台兩人的婚事,原本已經定下了,就在眾人忙著操辦婚事的時候。
各地竟然爆發了大規模的流匪作亂,朝廷急需有人前去剿匪平亂。
謝丞相舉賢不避親,讓自己驍勇善戰的準侄女婿披掛上場。
祝英齊自是不必說,馬文才也被封了五品中郎將。
這讓他瞬間就明白了謝丞相的用意。
這是隻要他能建功立業,便同意他與謝朝如的婚事了。
於是這兩連襟,為了能早日娶到美嬌妻,那是拚了命的衝鋒陷陣。
大多都是流民組建而成的匪徒哪裏受得住他們的一頓操作,紛紛舉旗投降。
而就在馬文才因為剿匪,自陳郡與謝朝如分別後,已經足足有一個月沒有見到她了。
思念之情每況愈盛,終於,再一次剛剿完一個地方的流匪後,大軍有了短暫的幾天喘息。
馬文才難以抑製對謝朝如的思念,騎著馬騎晝夜奔襲近千裏。
終於在夜半時分,站在了謝朝如的閨房窗外。
原本他想的是...隻要站在窗外悄悄看一眼就走。
可真站在了軒窗外,他卻還是心緒難消,怨這軒窗狹小,恨這月光晦暗,看不清他心尖上的小人兒。
他最終還是悄悄潛進了屋中。
慢慢走近,緩緩虛跪在謝朝如的床前,看著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此刻正背對著床沿,安靜的睡著。
馬文才伸手撫摸著謝朝如垂在床邊的秀發。
而後,又重新騎上馬騎回歸營地。
剿匪尚在繼續,可馬文才有了第一次就再也停不下來。
總是會趁著休整的時候,晝夜奔襲跋涉千裏,隻為見她一麵。
謝朝如每每醒來的時候,總是會有種不一樣的感覺,就好像...她心裏念的人,來過一樣。
於是每每夜半也都警覺了些。
又一夜。
馬文才一身寒氣,容顏落拓的躍進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