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坦汗立刻感到問題的嚴重,他跟丘富、趙全商量之後,決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兵瓦剌。

第二天一早,阿噶把銀子送到哲恒夫人的帳中。得知阿噶殺了明朝官吏,哲恒夫人大怒:“你為什麼在我的大營裏殺人?”

阿噶平靜地說:“哲恒夫人,他們要發動戰爭,要踐踏我們的家園,要奪我們蒙古人的天下。難道他們不該殺嗎?”

哲恒夫人吼道:“不!他們不是來打仗的,是來買馬的!”

阿噶道:“他們買馬就是要裝備軍隊,裝備軍隊就是要打我們蒙古人!”

哲恒夫人急道:“他們要打的是你們,不是我!”

阿木爾津賠著笑:“看來,姐姐是不想認我這個妹妹了。不錯,眼下明朝還不會進攻土爾扈特,也威脅不到瓦剌。可你想一想,如果右翼不夠強大,嘉靖會跟你們瓦剌四部聯合嗎?不會吧?當年右翼無衣無食,生活物品十分匱乏,阿拉坦汗三次派使者請求明朝開放邊市,可狂妄的嘉靖竟然把使者全部殺害。明廷時時把我們當做仇敵,處處卡我們的脖子,恨不能把我們全都凍死餓死。我的姐姐,在嘉靖眼裏,我們都是北虜,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哲恒夫人無奈地說:“可這,這,這讓我怎麼向蒙罕首領交代?”

阿木爾津道:“姐姐不要擔心,事是我定的,人是我們殺的,與土爾扈特部無關,我去跟蒙罕解釋。”

正在這時,一個軍兵跑了過來,他在哲恒夫人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哲恒夫人大驚:“什麼?阿拉坦汗率三萬大軍已經和蒙罕打起來了?”

前麵我們說了,阿拉坦汗手下有大批漢人為他做探子,阿木爾津剛走,阿拉坦汗就得到了明朝赴瓦剌買馬的密報。阿拉坦汗立刻感到問題的嚴重,他跟丘富、趙全商量之後,決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兵瓦剌,把明朝買的馬全部劫下來。

不過,阿拉坦汗的大軍和阿木爾津走的不是一條路,阿木爾津要逐一前往和碩特部、杜爾伯特部、土爾扈特部,最後到厄魯特部,而阿拉坦汗的三萬騎兵直撲厄魯特部。

明軍趕著從厄魯特部買的一萬匹良馬,剛到厄魯特與土爾扈特兩部交界,迎麵正碰上阿拉坦汗的大軍。明軍一匹馬也沒帶走。

明安城內,瓦剌四部之首蒙罕拍案而起:“阿拉坦汗,我不殺你,你倒送上門了,今天我要新賬、舊賬和你一起算!”

蒙罕一邊派人召集土爾扈特、杜爾伯特、和碩特三部人馬,一邊集合自己的隊伍。

“噔噔噔……”一個當兵的跑來:“啟稟蒙罕首領,阿拉坦汗率一千鐵騎兵臨城下,他讓首領出城答話。”

蒙罕納悶:“阿拉坦汗不是率三萬大軍嗎?怎麼就來一千人?”

“回蒙罕首領,阿拉坦汗的大軍主力紮在明安城三十裏外。”

蒙罕要探探阿拉坦汗的虛實,既然阿拉坦汗隻帶一千人,我也不能讓他小瞧。蒙罕也點兵一千,開城迎敵。蒙罕往對麵一看,見阿拉坦汗頭戴銀盔,身披銀甲,外罩白袍,麵如冠玉,粗眉細眼,寬額方臉。胯下銀龍馬,掌中一對戟。雖然胡子花白,但二目如電,威風凜凜。

在阿拉坦汗身邊有兩個人,一個是阿拉坦汗的長子辛愛黃,辛愛黃的個子太高了,他騎在馬上居然比別人高出一頭,簡直跟半截黑鐵塔似的。另一個是趙全,趙全三十四五歲,五官端正,臉色微黃,兩道八字眉,一綹山羊胡,一雙眼睛倍兒亮。

阿拉坦汗催馬來到陣前:“蒙罕賢侄,我是你的姑父阿拉坦。”

蒙罕怒道:“呸!誰是你賢侄?你是誰的姑父?我們之間的仇恨比山還要高,比海還要深!”

阿拉坦汗搖了搖頭:“你可以不認我,但你不能不認阿木爾津,阿木爾津可是你的親姑姑啊!今天我並不想和你打仗,隻想談親情。”

蒙罕用手中的槍一指:“廢話少說,我和你隻講刀槍,連羽毛一樣輕的親情都沒有!”

蒙罕抖槍就刺,阿拉坦汗閃身躲在一旁,蒙罕再刺,阿拉坦汗再躲……

趙全在後麵看得清清楚楚,他問辛愛黃:“辛愛黃台吉,你能把蒙罕抓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