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我已經不想再忍受她了,如此再忍受下去,還不如死了算了。
什麼前途,生命在這一刻我通通都不想要了,我隻想和她好好的爭辯上一回,不論是為我如今的憤怒,還是為我從前的忠心,還是為自己的不甘心,總之我都要爭辯上一回,我不想再忍氣吞聲了。
從前的什麼禮儀,偽裝在這一刻通通煙消雲散,我冷冷的注視著她,想要看穿她皮囊之下有著的,究竟是怎樣惡毒冰冷的心腸。
“主兒說的對奴婢好,是指不問奴婢的意願,不容拒絕的將奴婢帶進冷宮,不聽奴婢和李公公的勸告,不帶任何金銀細軟,卻帶沒用的護甲和整整兩大包衣服進冷宮。”
“維持著自己那虛假的體麵,所有的事讓奴婢一人做,讓奴婢沒日沒夜的熬夜刺繡,養活我們二人,自己卻隻顧享樂和淩侍衛聊天。”
“還是此刻明知奴婢幹活辛苦,剛進冷宮時為了省下一份好的飯食給主兒,自己卻吃殘羹冷炙的餿飯,留下胃病後,如今複發卻還要備受主兒的猜忌。”
我真是恨透了我這張嘴,為什麼到此時此刻還要叫她一聲主兒?
我分明是不想叫她的。可為何話一出口總是會如此叫她?
難不成我這張嘴當真不屬於我自己嗎?
還有我的腿,我真是一點都不想再跪在她麵前了,但是我的腿就是控製不住,我從這地上站不起身來,我真懷疑我是不是被厲鬼奪舍了?
不過,我覺得我的這番話足以說到人的心底裏麵去,她如果是個人,那便該反思自己了。
然而,如懿隻是震驚地張大了嘴巴,看著我:“惢心,本宮根本就沒有做過你說的這些事,你怎麼能這般汙蔑本宮?況且本宮是幫過你的。”
我哭了,我這次是真的哭了,她怎麼好意思說她幫過我?
從進來之後,她哪天幫過我了?她除了談情說愛,那便是曬太陽種花,那都不叫種,她隻是簡單的賞花,至於她說的種……
該不會是,往那株花的麵前一頓,隨便潑上一些水吧?
是了,如此定然就是她說的幫了。
一行眼淚不受控製的自我的眼眶當中流出,劃過我的臉龐,我一臉苦澀地看著她怒不可遏。
“幫?主兒說的幫忙是指刺繡和晾曬奴婢洗好的衣服的時候,都舍不得摘下護甲,翹著蘭花指,將刺繡繡的歪歪扭扭不成樣子,浪費一塊布,半天都沒有拉扯開,奴婢洗好的衣服的時候嗎?”
她不說還好,她一說,我又想起來了,她撚著個蘭花指幫我晾曬她的衣服的時候的模樣,真是惡心至極,知道的她是個冷宮廢妃,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什麼戲子不成。
來了冷宮唱大戲。
而如懿聞言,看著我的眼神中充滿了失望,一臉痛心地捂著胸口,眼中含淚不住搖頭:“惢心,本宮從來沒有想過在你的心中,你竟然是這般看待本宮的,既然如此,那本宮百口莫辯。”
話到此處,她傷心欲絕地閉上了眼睛,扶著冷宮的門,柔弱地身子搖搖欲墜。
我真的要吐了,她居然敢和我說百口莫辯,百口莫辯的應該是我吧?
我何止是百口莫辯呀!?我簡直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我真是一點都不想再看到她了,至於錢,她愛給不給,從今天開始我和她毫無關係。
不為別的,我隻怕我自己要被她氣死,成為這冷宮當中的冤魂,求助無門。
想著我便想起身回去屋子裏麵,然而,就在我剛要走的時候,淩雲徹一把從門縫當中伸出手,扶住了如懿,痛聲斥責我:“惢心,嫻妃娘娘是如何待你的?我和趙九霄在這值守看得清清楚楚,再說了,你是她的奴婢,不就是伺候她的嗎?”
“別說伺候,就是你的命都是嫻妃娘娘的,做奴才的不就是這個命嗎?”
“再者,嫻妃娘娘本就身嬌體貴,十指不沾陽春水,能幫你已經是心疼你了!你不僅不感恩竟然還如此作為!實在惡心!”
惡心?他還好意思說我惡心?
惡心的人究竟是誰呀?還有什麼叫我的命是嫻妃娘娘的?她如今是個狗屁的嫻妃,不過是一個冷宮廢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