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夕月之光(2 / 2)

“活下去——我要活下去!”所有的思緒都轉化成最原始的求生欲望,他忘了一切,不再想著要救淩仙雯,不再記得和淩慕風前輩的約定,更丟掉了櫻對自己的期盼。他拋開了所有,他隻要——活。

一陣耀眼的紅光直刺蒼穹,在腳下勾勒出一塊立足之地,仿佛西方傳說中的飛毯,托著徐子夜騰空而上。灼熱的紅光逼退了腳下的火焰,融化了從天而降的雪花,刺穿了四周原本密不透風、堅不可摧的風牆。一聲巨響,“烈雪痕”被摧的隻剩殘雪滿地。

“你——”

前一秒,櫻還在苦思冥想,焦急不安。後一秒,她便和雪兒一樣,目瞪口呆。

“‘烈雪痕’被破了。”櫻一字一句地說出這話,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徐子夜單憑一己之力生還了。就她所知,迄今為止能破“烈雪痕”的隻有四人——落花塚無花宮主冷無心、夕月樓前任樓主淩慕風、江南慕容府遺子慕容燼,草芥浪子柳三別,個個都是絕頂武林高手,也都費了一番心思才解開此陣,沒想到徐子夜竟用了比他們還短的時間逃了出來,隻是受的傷重了些。

“不可能!”雪兒似乎受到了打擊,她感覺到衣衫髒破不堪的徐子夜在廢墟中慢慢直起身來,目光堅定地射向自己。

忽然,櫻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尖叫,如果雪兒能看見的話,想必也會同樣如此。但她看不見,看不見他那雙泛著猩紅之光的毒眸子,那目光裏,盡是野性的貪婪,仿佛他退化成了一隻猛獸,蠕動喉結,焦躁地想要撕碎眼前的一切。他的腳下,一個成圓形的光環忽隱忽現,那灼燙的紅光,像極了熱乎乎的血的顏色。

“子夜哥?”櫻小心翼翼地靠近。徐子夜卻示意她不要靠近。他感覺自己體內有股深不可測的力量在侵蝕自己,還帶著不祥的暗黑氣息。

“這個力量......難道!”雪兒好像醒悟了些什麼,趕忙將櫻拉到一邊,“暫時不要接近他,否則他會傷到你!”雪兒認真的神情嚇到了櫻。

“發生什麼事了?”

雪兒屏息凝神,一邊注意著徐子夜的動向,一邊回答:“我也不確定。不過如果我的猜想是對的,那事情就糟了!”

櫻的心裏涼了大半,猜測這定是生死攸關的大事,不禁渾身顫抖起來。

“什麼猜想?”她終是大著膽子問了出來。

雪兒遲疑了很久,猶豫著該不該說出夕月鏡的事情。就她所知,夕月鏡是件威力震天動地的魔器,但其本質邪惡,故其主往往會被其迷住心智。剛才她從他身上感知到的那股力量,讓她第一時間內覺得心神不安,仿佛聽到鬼哭雷鳴、人神共泣,因此她聯想到了夕月鏡。雖然她從未切身感受過夕月之力,但憑著強者的直覺,她推測那股鬼魅之氣定與夕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而且,如果就此推斷徐子夜是夕月之主,那他能憑借夕月之力輕鬆破解“烈雪痕”就可說得通了。隻是,如果真是如此,現在大家的境地都很危險了。

“站在我身後,不要離開。”雪兒警覺地提醒櫻。

夕月之力極難控製,她雖不確定徐子夜是怎麼在脫離夕月鏡的情況下讓著力量蘇醒的,但以他目前的能力是很難不被反噬的。一旦反噬,便會走火入魔,到時候,說不定她和櫻都會被殘忍殺害。她隻能祈求這次爆發持續的時間不長,希望徐子夜可以自行控製住它。

所幸的是,事情朝著最好的一麵發展了。徐子夜瞳孔的紅色漸漸褪去,周身的邪氣也慢慢消散殆盡。雪兒讓櫻呆在原地,自己試探著向他靠近。

“還有什麼招數,統統使出來吧!人,我是一定要救的!”徐子夜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記得眼前閃過一道紅光,之後自己便從風雪陣裏逃了出來。

看來他並沒有意識到。雪兒鬆了口氣,心裏懸著的石頭也落了地。她的語調又恢複了平靜。比武還沒結束,但她怕他又一次觸發夕月之力,故草草地讓他贏了。

她認輸後,遭他質問:“你為什麼讓我?先前不是口口聲聲說要用我的溫血給那尊桃花冰雕上色麼?以你的實力,不難做到啊!”

雪兒笑笑,不予答案。他轉去問櫻,櫻受雪兒之托,對夕月的事保密。自然也搪塞他。

雪兒領著兩人去了關押淩仙雯的地方,二話不說地將昏睡的淩仙雯交給了他。

“你打算怎麼辦?”雪兒臨走前背對著櫻問,“真的要離開嗎?”

櫻給出了肯定的回答。兩人雖沒有麵對麵,但都知道彼此的眼眶定是濕潤的。

雪兒沒再說什麼,踩著盈盈碎步飄散消失在眼前,始終沒有回頭。

出了這落花塚的人便是敵人,再多的姐妹情深怕也是枉然。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看得爽了賞個錢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