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雨,徐子夜和顏半夏躲在山洞裏避雨。過了這麼多天的流浪生活,顏半夏忽然垂頭喪氣起來。
“沒意思。”她嘟著嘴,用小樹枝在地上畫著圖形。
“什麼沒意思?”
“現在活得沒意思啊!”
徐子夜靠在岩壁上,伸了個懶腰,問她:“那你還想怎麼活啊?”
她用樹枝指著他,一板一眼地說:“人活著得有目標啊,要做自己想做的事,這樣才有意義!像我們這一天到晚胡走亂逛,就跟被秋風卷起的落葉一樣,毫無方向。”
“是嗎?那你現在有什麼目標呢?”
“我要找出殺我全家的仇人,把他們痛扁一頓、殺個精光!”她憑空揮著小樹枝,想象著那刀光劍影的時刻。
“我才沒你那麼血腥呢!”徐子夜又伸了個懶腰。
“那你說你有什麼目標?”顏半夏很不服氣。
“我?”徐子夜指指自己,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我在找一個夢裏的姑娘,找到了就娶她為妻,在鄉間蓋間屋子,生幾個孩子,好好享受一輩子!”
顏半夏狐疑地湊到他跟前,毫不留情地扯他的嘴巴,罵他腦子裏一天到晚裝著女人。可他卻一直嚷嚷自己是真心的。
“切——什麼真心假意,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說完就離得遠遠的不理他了。
徐子夜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也懶得去問。他見雨漸漸停了,就出去找點野果子充饑。
深秋雨後的山林,空氣清新、透著絲絲涼意。徐子夜走著走著,忽然嗅到一絲腥氣,不一會兒,又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出於好奇,於是順著聲音的源頭跑去。跑了幾百步,隻見幾個身著白衣、手揮白練的蒙麵女子在追殺一位走路有些跛的老者。那老者眉間手持一柄寒刀,眉間英氣非凡,隻是胸口和左腿一大片血跡,還不時嘔出黑血。
“淩慕風,你這老東西,哪裏逃!”
突然,那幾個白衣女子袖下同時飛出若幹條白練,硬生生地將老者捆的密不透風。說時遲、那時快,中間為首的女子正欲收臂勒緊白練,徐子夜猛地折下一根樹枝往那白練上砍去,隻聽“砰——”的一聲,幾條白練同時炸成碎片,幾個白衣女子也被擊得連連後退。為首的穿著印有梅花圖案白衣的女子不甘示弱,抽出袖中梅心劍衝徐子夜刺去。徐子夜隻憑樹枝,完全擋不下來,隻好連連閃躲。倒在地上的白發老者見狀,衝他大喊一聲“小兄弟,接住!”便把自己的青龍刀扔了過去。徐子夜接過刀,頓覺臂膀一沉、手心麻痛,很難駕馭,隻能拚盡全身氣力舞弄。
“哪裏來的臭家夥,敢管我玉女的事!”自稱玉女的白衣女子見對手難纏,先退回了陣地。
徐子夜扛不住刀,隻得把刀往地上一抵,叉腰大聲回道:“我管你什麼金童什麼玉女,欺負老人家算什麼英雄好漢?這事我管定了!”說完想想對方是女子,本來就不是英雄好漢,隻笑自己語無倫次。
“哼!黃毛小子,乳臭未幹,膽子倒不小,今天若不讓你嚐嚐厲害,江湖上可要恥笑我們落花塚連個毛小子都收拾不了了!”
“好啊!你放馬過來!”
又是一番激烈的交戰。幾番刀劍之下,玉女雖占上風,但暗感吃力。徐子夜光是揮刀就費好大功夫,加上體內毒氣忽的又犯了上來,自然更是精疲力竭,嘴角滲出血來。淩慕風見勢,伸手在胸前自下而上淤積一股力,一個推掌傳到徐子夜體內,徐子夜立馬感到一陣燥熱氣力,大吼一聲、舉刀就往敵人衝去,氣勢之猛直接將玉女撞上了樹,口中吐出血來。眾女子趕緊扶起玉女,匆忙撤退了。
徐子夜也趕緊扶起淩慕風老者,跪下叩了個頭。他以前曾聽胡炎玉說過,上任夕月樓樓主正是鼎鼎有名的淩慕風前輩,剛才又聽那玉女喊了一聲“淩慕風”,便料想眼前這位便是本尊。
“晚輩徐子夜,冒然叢林中跑出,驚擾前輩,望前輩恕罪!”
“徐兄弟,快快請起!”淩慕風笑了笑,讓徐子夜抬起頭讓他瞧瞧,“你可知我是什麼人?”
“前輩英明,晚輩早有耳聞,您便是名揚天下的夕月樓樓主——淩慕風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