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真的乏了,顏半夏後半夜睡得很沉。徐子夜卻在想,如果真如自己所料,是風川堂對顏府下的手,那到底是為了什麼呢?會不會和胡氏夫婦的死也有關?這麼多年來,徐子夜雖知道胡氏夫婦是被風川堂所害,但對其原因就一無所知了。胡氏夫婦於他有恩,他不想讓他們死的不明不白,所以一直暗中調查,隻可惜一直毫無頭緒。
清早吃過早點,徐子夜問顏半夏有什麼打算,是否有親友可以投奔。顏半夏搖搖頭,就算有,她也不想去,因為不想過那種寄人籬下的生活。
“那難不成你就跟著我一起四處漂泊流浪?”徐子夜開玩笑道。沒想到她竟重重點了點頭。
“喂!”徐子夜眼珠子都快驚掉下來了,一拍桌子勸她投靠親友去,“不可能!在外漂泊是很辛酸的,吃不飽飯,穿不暖衣,以天為被地為席,很難熬的!你一個過慣了好日子的千金大小姐吃不了多少苦的!再說了,你們顏家聲名顯赫,總會有些世交家族什麼的有錢人可以投靠,你說個地,我送你去就是!”
顏半夏搖搖頭,堅持跟徐子夜走。
“大姐啊,跟我走是會吃很多苦的,沒有山珍海味和綾羅綢緞的啊!我才不會憐香惜玉呢!”徐子夜其實也不是非要攆她走,隻是怕她受不了苦難日子。誰知顏半夏當即摘下身上的所有首飾交給他,除了項上的紅寶石項鏈,說:“我不怕吃苦,我不要錦衣玉食,不要金錢首飾!因為跟在外風餐露宿、居無定所比起來,我更不想過寄人籬下的生活。”她把首飾往他手裏一放,說:“這些首飾,你拿去當了吧,就當是我發誓告別大小姐的生活!求求你,別丟下我。”
徐子夜心軟了,摸摸她的頭,隻能認輸:“真拿你沒辦法,你要跟著就跟著吧。你準備準備,我們馬上就出發。”
“去哪兒?”
“我哪知道?我們不是在流浪嗎?哦——對了,我向店家的打聽過,從這裏向西走,翻幾個山頭就有個小鎮,名叫天樂鎮,聽說又富庶又漂亮,東西都可好吃了,咱們不如去那裏逛逛?”
“嗯。哪兒都行,隻是......”顏半夏扯著衣角支支吾吾請求道:“隻是出發之前,我能再回顏府瞧一眼嗎?”
徐子夜也正有此意,於是兩人喬裝打扮成農民模樣,來到了顏府門前。大門上的封條毫不留情地擋住正門通道,徐子夜一溜煙跑到背麵小門,帶著顏半夏一個跟頭就翻進了進去。
“沒想到這招還派上用場了!”徐子夜嘀咕道,一陣洋洋得意。可顏半夏沒理他。
顏府裏一片狼藉,好像經過大屠殺後又被人搜了個底朝天似的,連石林都被炸的七零八碎。顏半夏艱難地挪著步,逼迫自己記住眼前的這些慘痛場麵,心裏暗暗發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徐子夜掃視四方,發現多數貴重物品原封不動,料想賊人不是衝著錢才來的,顏半夏也發現了這一點。
“隻怕是家父生前有什麼秘密,現在我們也無從知曉。”顏半夏在破敗的建築裏緬懷,願逝者安息。
徐子夜看著長廊,憶起顏弘治的身影,不覺悲從心生,可轉念一想,突然記起了那日他所說的靈異的金項圈,於是和顏半夏一起去了那破敗的木屋。
“果然,廢鐵環不在了!”徐子夜把屋子翻了個遍,也沒見著廢鐵環。
“可是,那幫人就為了這麼塊廢鐵殺了我全家?”顏半夏實在難以接受徐子夜的猜想。
“你聽我說,我隻是猜想。你應該也聽說過府裏有關那金項圈的謠言吧!”
顏半夏點點頭。徐子夜繼續說:“那個東西既然邪乎,肯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而這秘密恰巧又被那幫人知道了,所以就起了歹心!”
“總之,如果是為了這破玩意殺了我一家,我就更不能原諒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