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兵。”蘇若笙的聲音已染上了幾絲怒意。
此前反對攻打炎國的老臣見此情景,也暗暗鬆了口氣,比此時怒氣衝衝的老臣更快一步,出了殿門。
“朕累了,你們先下去。”
瞬間,殿內隻剩兩人。
殿外的雪搖身飄入殿內,有一縷雪飄到蘇若笙身上。
“對不起了,若笙。”花添添刀刃離了蘇若笙一分。
如今,她要想離開陳國,隻能靠蘇若笙了。
雖這般做非她本意,但已無其他辦法。
或許是情景不同,與往日相異,如今她走在陳國宮中,每一步都格外艱難。
腳下如同灌了鉛般沉重。
因為她押著蘇若笙,暗衛也都不敢動手,而禦林軍也不敢攔她,隻能讓她離宮。
走到宮門口時,未免遭暗算,花添添瞬間離了蘇若笙,出了宮門。
蘇若笙一路上一直未說話,在花添添出宮門的那一刹那,溫潤出聲。
“添添,再見了。”
花添添腳下一頓,但未免呆久夜長夢多,隻輕應了一聲,便迅速離開。
這一別確實很難再見了。
眼看嬌小的身影越來越遠,蘇若笙將手中剛才花添添塞給他的解藥隨手丟入了宮門的湖中。
轉身,寒風將他的皇袍拂起,他抬手,捋順了被拂亂的墨發。
莞爾一笑。
俊美的麵容刹那間如同天人般。
………
在軍營中的鳳璟也迅速得知了陳國撤兵的事,雖不知是為何,但也暗暗鬆了口氣。
如今,經過內亂的炎國絕不是陳墨兩國的對手。
若長此打下去,隻怕也是凶多吉少。
“啟稟丞相大人,王黨等亂黨已抓到。”
鳳璟正負手看著宮中的景色,聽到此言,清冷的麵容添了幾分寒氣。
“明日,一律處斬。”
“是。”
鳳璟勾了勾薄唇,如今炎國內憂外患都已解,墨國因為陳國撤兵,也迅速撤了兵。
可,這宮裏,那抹身影卻再也無法出現。
“丞相大人。”沐寒這時出現在鳳璟身後。
“何事?”
“你已三天三夜都未合眼了,還是―”
“本相無礙。”他斂去眸底的倦意。
“可是,你的身子分明已經―”沐寒堅持。
鳳璟側過頭,麵色清寒。
“不要讓本相再說第二遍。”
他的身子他何嚐不清楚,可沒了那人,他要完好的身子又有何用。
“可是,陛下她―”
“陛下已忘了本相,又怎麼會有所謂的擔憂之意?”
鳳璟輕斂眼簾,將腰間的荷包捏緊。
一絲苦意自嘴角傾瀉而出。
或許是太累了,他竟也會說出這般喪氣的話。
“誰說寡人忘了你!”
突然迸出的聲音氣勢洶洶。
沐寒微愣,側過身,瞬間麵上染上了喜色。
鳳璟眼眸微顫,“又是幻覺嗎?”
至今為止,這種幻覺他不知出現了多少次。
花添添咬牙,大步走過去,一頭撞入鳳璟的懷中。
執起他的手,撫上她的臉頰,一遍又一遍,反複摩擦。
“你看清楚,這可不是幻覺。”
鳳璟還處在不可置信間,可身下的人兒一顰一笑,肌膚的觸感都如此真切。
太真實了,他無法再懷疑。
“鳳璟,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