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你的心態太容易被別人左右。”
青城道長目光如炬，每一句話都像是插在諸葛羽內心的一把利刃。
刺的他喘不過氣來。
“在聽說馬威是大秦通緝要犯時，你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對一個通緝犯產生同情心。”
“又聽說馬威滅常家滿門時，你嫉惡如仇，說馬威死不足惜。”
“而現在，聽完馬威的過往，知曉前因後果以後，你甚至連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又對馬威產生同情。”
“諸葛羽啊……這些話夫子是不是從來都沒對你說過？”
“未知前因，何談後果，你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了解清楚，竟然會對一個人產生反複的情緒波動，諸葛羽，你還是被家裏人保護的太好了。”
“嗯啊嗯啊！”
毛驢也不知道發什麼癲，又開始叫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青城道長的話也說到它心坎裏去了，反正就是叫個不停。
不過此時的諸葛羽卻沒有像往常一樣，一腳踹在驢屁股上，並賞它兩個大嘴巴子。
他反而席地而坐，開始認真反思自己的過失，思考青城道長對自己的教誨。
夫子教他的是仁義，但青城道長卻在教他審視自己的內心。
諸葛羽喃喃自語：“夫虛靜恬淡，寂寞無為者，萬物之本也……”
聞言，青城道長看向諸葛羽，眼神閃過一絲詫異，隨後輕輕點頭。
夫子這夫子，雖然年齡尚淺，但也是一塊未經打磨過的璞玉
諸葛羽起身，朝青城道長深鞠一躬。
“學生諸葛羽謝過道長諄諄教誨。”
青城道長揮揮衣袖，冷哼一聲。
“老道可沒教過你什麼，別到時候在夫子麵前說我欺負你就好。”
諸葛羽聞言，眉宇間閃過一抹笑意。
看向木板上馬威的屍體，諸葛羽問想了想，還是問出心中的疑惑。
“道長，您是怎麼對馬威的過往知道的那麼清楚的？”
青城道長聞言，立馬仰起脖子灌了一口烈酒。
“你什麼意思？是不相信老道，還是覺得老道我在和你這個小輩講故事？”
諸葛羽慌張，他剛想開口解釋，卻見青城道長突然歎息一聲。
“罷了，他人都死了，告訴你也無妨。”
“其實，馬威也算是我道門的半個門徒。”
諸葛羽聞言一驚。
“他年幼時曾遇到過的那個所謂的高人，正是我師弟，道號青山。”
諸葛羽再次震驚。
“隻是我師弟死的早，馬威也沒有正式入我道門，隻能算是記名弟子，所以我無法明目張膽的出手幫他。”
諸葛羽震驚的難以言喻。
青城道長瞥向諸葛羽：“不然你以為我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
說罷，青城道長又仰脖灌了一口烈酒，語氣惆悵道。
“罷了罷了，這人都死了，說再多也沒用了。”
“因果輪回，一切盡是天意啊，當初常玉一念惡起，種下了這個因，所以才結出常家被滅門的果。”
“正如我師弟曾經教導馬威種下的因，如今我這個做師兄的也替他把這個果還完了。”
“當初要不是我在這兩朝交界之地暗中幫襯著，他馬威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如今馬威死在燕軍手裏，他和道門的這段因果也算是緣起緣散了……”
聽到這，諸葛羽的內心已經不能用言語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