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後,大雪漸漸變小。
許安的身影出現在小寧父親房間中。
看著床榻上,用破舊發臭的被褥將自己緊緊包裹起來的中年男人,許安隔空指向他。
一縷黑氣從許安指尖飄出,眨眼間便鑽進男人的體內,消失不見。
黑氣入體,男人的身體開始變得滾燙,他掀開被子,身體弓成了一隻蝦米,表情猙獰,看起來十分痛苦。
許安神色淡然的看著這一切,口中喃喃自語。
“人間王朝戰亂,百姓食不果腹,易子而食,草芥人命已成常態。”
“頭頂更有窺者虎視眈眈,世人想要提升,必然會有犧牲。”
“世間本無靈氣之說,而想要開創修行之道,誕生天地間第一縷靈氣,自然要有引子。”
“不要怪我,你本就命不久矣,我隻是加快了這個進程。”
“寧遠村,不久後將被瘟疫覆滅。”
說罷,許安的身影緩緩消失在原地。
……
第二天清晨,村子裏的寧靜被一道婦女的哭聲打破。
“寧兒!快去請王醫師,你爹要不行了!”
隨著這句話落下,小寧樂嗬嗬的朝門外跑去,前去尋找村醫。
說是村醫,其實不過是一名晚年自學成醫的老頭子罷了。
當他跟著小寧一起來到家裏,看到小寧父親的模樣時,嚇得臉色驟變。
僅僅一夜的時間,麵前的這個男人幾乎脫相。
若不是知道此人便是小寧的父親,王伯羽幾乎都快認不出他來了。
男人躺在床榻,眼神渙散,渾身痙攣抽搐,口中不停往外噴血。
原本就破舊發臭的被褥,此時更是沾滿了他的嘔吐物和鮮血,變得臭氣熏天。
“羽伯伯,我爹他是怎麼了?”
小寧拉著王伯羽的衣袖,滿臉好奇。
王伯羽沒有回話,他走上前,麵色凝重地開始為小寧的父親把脈。
可讓王伯羽奇怪的是。
小寧父親的脈象平穩,不像是有內疾的樣子。
脈象平穩,既沒有外傷,又沒有內疾,那他怎麼會一夜之間變成這個樣子?
一時間,從醫數年的王伯羽也拿不定主意。
“咳咳!”
這時,小寧的父親突然咳出一口膿血。
距離最近的王伯羽,直接被這口膿血浸透了衣袖。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王伯羽的表情開始變得陰晴不定。
他扭頭看向小寧的母親,微微歎息道。
“他這病,我束手無策,甚至從未見過,你們還是另請高人吧。”
說罷,王伯羽甩了甩衣袖,奪門而去。
屋內母子麵麵相覷,皆是沉默下來。
在這個與世隔絕的村落,另請高人這四個字代表了什麼,他們心知肚明。
中午,小寧的父親病逝,死狀淒慘,死前仿佛遭受了莫大的痛苦。
小寧的父親死後,村裏的人並沒有前來幫忙。
冷清的屋裏,隻有小寧的母親操持著父親的後事,兩人麵無表情,額頭僅係著一條白色破布,用以吊喪。
入夜後,母親用草席將骨瘦如柴的父親屍體裹住,放入了隔壁屋子。
小寧看到這一幕並沒有吭聲,他默默地回自己屋裏準備睡覺。
小寧不想知道母親準備幹什麼,他隻知道,接下來一個月內,自己家裏的夥食又會變好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