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
花子母親頗感奇怪,可是咲子卻點點頭。
“大娘,花子呢?”
“在家,在家,請上樓吧。”
“我和花子上動物園去行不?”
“啊,謝謝。先上樓吧。”
樓下是六張席的一間,四張半席的一間,一共兩間,不過席子和拉窗紙還是新的。
從山間小鎮的站長家裏運來的家具等等還沒有放的地方,隻能堆在屋子的各個角落。
“窄吧?花子到處挨碰。一不留神她一個人溜出去了。最危險的就是汽車,東京可不是好呆的地方啊。”
花子母親這麼說。
站長去世的事,咲子是在銀座時聽明子說的。
“不過,大娘我和花子都結實,這就很好啦。”
花子母親笑著說。
“大娘我最近總在用功哪。我從前當過學校的老師。所以,我想今後當個盲啞學校的老師,現在得拚命用功。”
“啊!”
“我隻要看到和花子一樣的不幸兒童都能上學,就心情舒暢。”
“大娘,有人說啞巴孩子也能說話,是麼?”
“對,對,能說話,就是瞎子吧,也能寫作文,而且寫的很好。”
說完她站起身來,說: “我把花子叫來,那孩子喜歡二樓。因為山裏小鎮上住的是平房,所以覺得二樓新鮮。”
此時花子一隻手摸著牆。很靈巧地咚咚咚地跑下樓來。
“危險哪!”
咲子看了喊了聲危險,她母親隻是搖搖頭。
“跑得不錯吧。就說樓梯吧,花子走過的隻有山間小鎮車站的天橋,其次是神社的石階,除此之外沒有走過。來到這裏,覺得家裏有這玩意兒很有趣,所以一天上來下去練習跑二十遍。甚至三十遍。看起來,花子很有毅力呢。”
咲子和花子握手之後,花子把兩手扶在咲子的兩膝上,用她那什麼也看不見的眼睛仰臉看咲子的臉。
她母親說: “到這個家來的,隻有明子和達男。你是出乎意料的客人,所以花子非常高興。”
不過此時的咲子拿不定主意。從現在起,和花子怎麼說話才好?怎麼玩才合適。
她把送給花子的禮物緞子發帶係在她的頭發上。
“啊。這顏色真好看,好像春天的花開放一般。花子該道謝呢……”
這時她母親敲了敲她肩頭,花子便規規矩矩地坐好。兩手拄在席上行禮。
“啊,可真好看!”
花子低頭行禮時,那個大緞帶也跟著往前傾一傾,好像春天真的來到這裏…… 花子高興地站起來,把做手工用的花紙的盒子拿來。她把緞帶疊好放進盒子。
好像是做給咲子看的。
然後把那算盤放在膝上。
她每扯出一條緞帶就撥拉一個算盤珠。
一、二、三、隊……慢慢地認認真真地,那手法就像算數成績較差的一年級學生。
十分辛苦…… “啊!”
咲子隻有吃驚,目不轉睛的地看著她。
緞帶一共八條。
咲子想,這樣數下去的話,等下一次再給她帶兩條三條來。因為再加上兩條就是十啦。
“這就是花子的算盤?”
咲子伸手投了一下算盤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