咲子把那張地圖——在她最緊張地學習的時候——拿出來鋪在桌上看著。
那圖畫得詳細,路就容易找,標的字寫得漂亮,明子的家那方麵,還寫了電話號碼。
咲子不等到星期天,到了星期六傍晚,她說: “明天我上明子那裏去,行吧?”
她邊說邊把裙子疊得整整齊齊。
“這不眼看著就是期末考試了麼?現在正是忙的時候,打個電話問候一下……”
她立刻掛了電話,接電話的好像是女仆,她說: “小姐出去了,少爺在家。”
“誰?”
傳來對方的男人聲音,接著說: “喂,喂,我是達男,什麼事?”
“達男?”
咲子吃了一驚,所以反問了一句。
“對,是達男。你是誰?你是個小女孩吧?”
“對”
“叫什麼?你得告訴人家你叫什麼呀!”
“我?叫咲子。”
“咲子?嗯,不認識咲子。你是往哪兒掛電話呀?”
咲子害了怕,喊了一聲媽媽: “喂,喂,我可要掛斷啦,行吧?”
“啊,我找明子姐姐……”
“什麼?認識我姐姐?你是女校的學生麼?”
“不,是小學的學生。”
“我猜是這麼回事兒呢。一聽聲音就明白。你是誰家的孩子?”
“有個叫花子的孩子和明子姐在一起的時候,在銀座……”
“啊,是啊,明白啦,請原諒,請原諒,在火車裏和花子一起玩過,你是一個好孩子啊。”達男好不容易開了竅似地: “那麼說,你是找明子姐有事?不論什麼,你隻管跟我說吧。”
“好,明天我想去姐姐那裏。”
“你來?好,來吧。你一個人來?還是和母親一起來?”
“不!”
“是麼?有能耐。你一個人,啊?等姐姐回來我告訴她!”
“好,謝謝。”
咲子說她一個人來,可是她是個什麼樣的孩子,達男卻有些放心不下了。
咲子這方麵呢,她想: 說話像放連珠炮,能說會道的男孩子,也許任性、淘氣。
初次到她家,他那麼能說會道,也許我像挨了欺負似的,什麼也說不出來。
況且,真要在她家,說起來隻是在銀座見了一次麵就去人家家裏,也怪不好意思的。
真想去明子家,但是星期天早晨,咲子改變主意去了花子家。那是和她想象大不相同的房屋,非常寒酸,隻有兩根髒兮兮門柱的門,幾乎緊挨著大門的門廳…… 真想讓花子這樣身有殘疾但看起來卻非常高貴的孩子,住上童話故事裏公主住的華麗的家,可事實上…… “花子,花子!”
咲子站在道路上就喊她。
花子的母親拉開二樓的紙窗: “啊!”
她吃了一驚,趕緊跑下樓。
“啊,謝謝你來看我們。怎麼知道我們住在這兒?和你父親來的?還是自己一個人來的?”
“對!”